“不忘又能如何,大局已定,这无疑是蚍蜉撼树!”
“蚍蜉撼树又如何,殊不知愚公可移山,山海亦可平。”
愚公移山?山海可平?难道天下又要不太平了?众大臣心内直打鼓。
太平日子过久了,他们受不了一星半点波折,就盼着四海升平,乾坤明素。且大齐太平已久,刀枪入库,除了九边的将士,京城戍卫的将士只怕早已不堪一击了。
“我这一身老骨头,只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我也是我也是,就盼着能过些太平日子。”一众老大臣,若有其事地摇头。
年轻一辈的大臣,则目光闪烁。他们仕途日子还长,局势越动荡,他们才越有立功机会。
“儿臣恭贺皇后娘娘千秋之喜,愿皇后娘娘福寿双全,凤体康健。”
凤藻宫内,赵广渊朝沈皇后道贺,并进献上礼物。
等皇后听完内侍唱完礼单,忙微笑地让他平身并赐座。“越王有心了。听闻你正举贷准备经营产业,正是用钱之际,何必如此抛费,你能进宫向本宫道一声贺,本宫心里便高兴了。”
赵广渊垂眸谦虚道:“儿臣十年未贺皇后千秋,自该费心准备。”
皇后便与大殿内端坐两边的命妇笑道:“这越王啊就是礼数足,本宫也是拿他没办法了。”
宫内的命妇,贵眷贵女们便笑着应和,纷纷夸赞了一番母慈子孝,听得皇后笑容越发灿烂。
赵广渊垂眸没有应声,也不打算久坐,等众人夸赞了一圈,便起身告辞。皇后笑道:“去吧去吧,知道你呆不住,太子和你一众兄弟皆在外头,去寻他们吧。”
“是,儿臣告退。”
赵广渊淡淡转身,大步流星出了大殿,背影看着气宇轩昂,行动间一身逼人的贵气。皇后看得目光闪了闪。
也看得端坐一侧的孙大夫人直摇头叹息,这么好的一个佳婿人选,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可惜。
在孙大夫人看来,越王不能孕育子嗣一点都不是问题,反而是大大的优点。王府里没了那些烦人的庶子庶女,没有兄弟阋墙那些纷争,日子清静自在。想要子女,过继就是了,哪个不是要养在正妻名下?
多的是想过继到越王府的。只要越王府存在一天,就能庇护孙府一天,儿孙几代都能得越王府庇护,将来孙家男人的仕途能差得了?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可惜了。
站在孙大夫人后面的孙妙人目光粘在赵广渊身上,一直跟随他的身影,直至他出了大殿都未收回。
这一幕不巧被站在她对面的展青珂看到,见孙妙人一脸的羞意与不甘,展青珂目光往大殿外看了一眼,目露担忧。
赵广渊不知身后这些,很快就出了凤藻宫。
出了凤藻宫,略略闭了闭眼,心头的那股闷痛这才消散了些。
凤藻宫,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多年前,他的母后也曾端坐于首座,接受一众命妇们的参拜,敬贺她的千秋。
一股浊气从心头升起,直喷涌上他的喉头。
咽了咽,强迫着把那股浊气顺了下去。正要举步,后头有人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