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安常在一番解释,面色微缓,“王爷只租一冬?”
赵广渊淡淡看他一眼,见他也是忧心百姓,倒没再跟他计较,“本王囊中羞涩,一冬怕是都租不起。”
越王把他穷,说得毫无避讳。都知道他被关在皇陵十年,穷得人尽皆知。他一点也不回避他穷的事实。
不仅时淼愣住了,安常在、姚勇毅等人也都愣住了,哪有王爷承认自己穷的。
杜知书想到越王的处境,有些心酸难言,颇能感同身受。他也穷,他祖上往上数多少代,也是穷得人尽皆知。如今好不容易得换门庭,他相信,越王将来也必能否极泰来。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满京城,说自己穷的王爷除了越王还有谁?
同样是皇上的儿子,就只有越王穷得连府邸都修缮不起。想多租一季土地都没钱,还担心他不还百姓土地?时大人怕是想多了。
时淼面上有些讪讪,朝越王拱手,“王爷见谅,是下官浅薄了。未知全貌,随意评品,请王爷恕罪。”
赵广渊一副大度的样子,“此事本王只在司农司与几位大人商讨,未与时大人商议,让时大人误会,实属本王之过。”
时淼听得一脸不自在,“多谢王爷体谅。”
为补救一二,又道:“下官亦有一些人脉,可帮王爷修书于当地官员,请他们配合此事。”
“大善,那本王在此多谢时大人了。”
安常在也急忙表示愿意从旁协助。赵广渊当然也是笑纳了。
于是,当几位大人的书信往沿州一带急送过去时,越州护送种子的人手已经出发在半途了。
太子和秦王自然也得知了越王的动静,但二人一时揣摩不出越王的真实意图。租当地百姓的土地种菜,种了菜又要如何?收购?收了又送到哪里卖?
冬日京城种不了菜,沿州那边的天气也只比京城略暖和些,只怕也难有多少收成,而且就算有收成,运去哪里卖?一路都不够烂的。
只怕是越王见到皇上打发他去了司农司,翻身无望,才想利用沿州百姓,好在百姓和皇上面前博个美名,叫皇上重视他,另得别的差事,或以图后谋。
就是皇上也是这么想的。
猜不透越王的意图,私心里又觉得越王还另有深意,遂让人继续盯着越王。
而楚王本来在越王捣毁了他的据点之后,恨得牙根痒痒,凡事都想着破坏,但此事,也让他摸不着头脑,狠不到老七这是想干嘛。
也不是舍不得拿出银子派人去跟他竞争租地,但租了之后呢?卖菜能得几个钱?
只吩咐下人,“命人盯着沿州那边,把越王的一举一动务必传回来。”
赵广渊当然知道背后盯着他的人不少。他命越州派去的人,大大方方去租地,租来也好,租不来也罢,从不强求,一副随缘的样子,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他暗处命人兴建了作坊,买了人手,却并未被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