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铭很快走了进来,他已经穿上了洗干净的衣服,问道:“把你吵醒了?”
她摇摇头:“就没睡沉。”
关铭其实能感觉出来,她在他怀里的时候,睫毛不时扫过他的胸膛,痒痒的,只是大概身体累,一直窝着没动,这下是真的起来了。
她问道:“你开门了吗?谁啊?”
他对她说:“让人送了晚餐过来,总不能让你一直吃披萨,起来了正好,吃饭。”
施念把被子裹在身上,感觉有些冷,还想捂一会,每次一到冬天总是这样,身子寒怕冷,会间接性地成为下床困难户。
关铭见她缩成一团,又开始耍懒了,嘴角挑起了笑意:“别下来了,我端进来。”
然后他在外面找了张折叠桌搬了进来,施念窝在床上看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突然觉得家里有个男人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又把菜一个个打开,施念才发现关铭居然点了一堆她无比怀念的淮扬菜,而且无论从包装还是菜的看相都让人食欲大开。
施念有些惊讶地问:“你哪里点的?这里能点到吗?”
“恐怕不能,找朋友打听的,一家私房菜,我等会把联系方式给你,以后想吃了就让老板给你送来。”
“老板亲自送吗?是不是要另外加钱?”
关铭盯着她笑:“不要你给钱。”
“不要给钱?餐馆是你开的吗?”
关铭夹了几道菜放在碗里,回答她:“倒还真不是我开的,不过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变成我开的。”
“关先生,你是土匪吗?”
关铭坐在床边,将一口冰糖糯米藕喂到她面前:“你要是喜欢土匪,我也可以勉强当个土匪。”
施念咬了一口糯米藕,甜甜的味道直达心里,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刚伸出手准备接过碗,关铭对她说:“别伸出来,放进被窝里,你这身体啊,以后要多注意,好不容易才捂热。”
施念这才想起来,刚才躺在一起的时候,关铭的确一直在帮她捂手捂脚,她脸颊攀上红晕。
关铭又夹了块糖醋里脊让她尝尝,就那么一瞬间,施念的视线突然就模糊了。
这么久了,习惯一个人去面对风风雨雨的,再苦再难的日子熬一熬就过去了,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身边有个人是什么滋味,在外面她不是个软弱爱哭的人,可她的脆弱今天全都给了他。
关铭见她眼泪摩挲的样子,放下碗将她抱了过来,轻哄道:“怎么喂个饭又把你喂哭了?”
她软侬细语地说:“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想发信息给你,又觉得真发给你诉苦了,自己在你面前就变得矫情了,有时候想看看你,手机里没有你的照片,我就去网上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张什么企业家协会的大合照,里面有你,但你没有看镜头,我就总在想,你为什么照相不看镜头呢?”
关铭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这种带着小埋冤的语态,他其实一直很喜欢听她说话,不经意间会冒出那种江南口音,软软的,有种撒娇的语气,他双手将她收紧,笑着蹭了蹭她的脸颊:“傻丫头,问我要不就行了。”
“不行,那像什么样?难道让我对你说笙哥,给我张你的照片吧,我好对着你幻想成我的男朋友吗?”
关铭这下彻底笑出声,清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把她连同被子都捞到了腿上放着,她靠在他胸口问:“我要真那样说了,你怎么办?”
关铭笑着回答她:“我可能会认为你被盗号了。”
施念转哭为笑,听见他说:“你要是真对我那么说了,我不管在哪都要来看看你,看你受了什么刺激?顺便给你看着我本人幻想。”
施念之前随kle去巴黎出差的时候,看到街头那种法式长吻,恨不得身体长在一起的情侣特别不能理解,她还对kle说中国人在情感的表达上比较含蓄。
现在真当自己陷入热恋中才知道,如胶似漆这件事不分国界,在这之前,她根本没法想象自己会窝在笙哥怀里吃饭,感觉生活自理能力往回倒退了二十年。
要是被妈妈看到肯定要说自己太没规矩,可笙哥给她这样没规矩,这份宠爱对她来说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