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活得很不自信,无论她和关远峥有没有夫妻之实,但她是个有过婚姻的女人,所以当别人问起她的感情经历时,很多时候她都会刻意回避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去。
她没想过在这里找个男朋友,或者老公,如果未来有一天,关铭向家族妥协了,她亲眼看见关铭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许会放下心中的执念,但绝对不是现在。
只是她依然很感激靳博楠和他的家人能在知道她过去的情况下,依然用最大的热情面对她。
她也很感激靳博楠不是在外面,或者当着他家人的面向她求婚,否则在今天这个对他如此重要的日子来说,拒绝他这件事,施念觉得做出来真的挺难看的。
她垂眸沉默了一会,然后走到靳博楠面前,同样蹲下身对他笑了下,然后抬手轻轻合上了戒指盒,那一瞬,她看见了靳博楠眼中巨大的失落。
她第一次当着人的面拒绝这种事,也有些于心不忍,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可思来想去只是对他说了句:“别等我,千万别等我,去找个更好的女孩。”
那是和靳博楠认识两年以来,他第一次在施念面前表明自己的心迹,施念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居然会在这个日子向她求婚。
她本以为已经和他说清楚了,靳博楠那么优秀,不会再为了她折损自己的骄傲。
可让施念没料到的是,自从靳博楠把话对她说开后,便对施念展开了热烈地追求。
他会一大早等在施念的公寓楼下,只为了给她送顿早餐,也会特地在黄昏傍晚赶来,带着一大束鲜花,他会很直接地告诉施念和她的朋友们,他有多爱她,仿佛全世界都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可是施念依然在逃避。
她对他说,她心里装着人,太满了,满到无法再容纳第二个人,可是靳博楠并不相信,施念来纽约这么长时间,身边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男性,这点他很清楚,况且她之前的丈夫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理由,于是也问过施念那个住在她心底的男人到底是谁?
施念无法告诉他是谁,除了alexis是自己猜到的,事实上她无法告诉任何一个人。
纽约和国内虽然隔着十万八千里,可有些圈子毕竟是能触碰到的,她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来去影响关铭的前程和名声,也只能埋在心底。
这样一来,靳博楠更加认为她所说的心里装着人不过是说辞,事实上根本没有那个人。
一个月后,施念病了一场,不是什么大病,感冒引起了发烧而已,只是这边看病很麻烦,这种病她也懒得去医院,在家里进行了物理降温后,就那么躺着,头昏沉沉。
过来的这几年里,也生过两次小病,都是仗着年轻硬抗,熬一熬也就好了,只是人在生病中难免会变得比较脆弱和敏感。
靳博楠听说施念发烧后就赶来了,alexis为他开了门,那一整晚施念都极其不舒服,烧得浑身都疼,眉头皱了便没松开过,整个人发冷想裹被子。
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中,发烧了要捂,捂了出汗就好了,可靳博楠知道她这样热散不掉,人会更难受,他不停把被子往下拽,过会施念又裹到了身上,他只有一遍遍帮她拉下来,再用毛巾为她擦拭额上的汗,手心,为她降温。
快到早晨的时候,施念的高烧转为低烧,意识稍微清楚些后,她看见靠在她床边守了她一整晚的靳博楠突然有点想哭,人的心到底是肉做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对未来产生了一种迷茫感,她不知道自己一意孤行这样坚持下去会不会有结果,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那片她熟悉的大地,她似乎…把自己逼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后来alexis喊靳博楠出去吃点早餐,他出了房间后,alexis就进来了。
从alexis口中施念听说,昨晚靳博楠得知她病了请假在家,就丢下工作赶过来了。
alexis悄声对她说,靳博楠如今公司刚起步,能在事情那么多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过来守着她,还照顾了她一整晚,加上和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他的人品有目共睹,就不说靳博楠本身的家世背景,单从他对施念的这份心来看,作为朋友,她不希望施念错过这么好的男人。
施念只是安静地听着,她都懂,道理她都懂的,可是她已经见过最美的风景了,在遥远的雪山之巅,她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更靠近心中那个最美的地方,又如何会贪恋沿途的风景呢?
一会后,靳博楠再次走进来,坐在她床边的地毯上,他对她说了很多话,说起他的家人自从见过她后就总是提起她,他的妈妈很喜欢她,一直想邀请她到家中做拿手的派给她尝尝,他的妹妹说她长得像神秘的东方公主,希望他把施念带回家,她们想和她一起喝下午茶拍美美的照片。
他还说起了他们的未来,如果施念打算长期留在纽约,倘若不想在r待着,他们也可以为她安排进入顶级的一线品牌,或者如果她想,他们也会帮助她开创属于她自己的独立品牌,她会在纽约的时尚圈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们全家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如果她以后想回中国,他的爸爸在国内也有些产业,他可以陪她一起去中国生活,或者两边来回住,这些都不是问题。
施念将脸埋在被子里,泪水无声地滑落着,靳博楠不仅给了她一片天,还让她在这片蓝天上涂上任意的色彩。
如果从自身发展的大局考虑,这是任何一个理性的女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特别是她刚在圈子里崭露头角,在如此关键的上升期,别说嫁给靳博楠,就是暂时和他保持恋人关系,她便能轻易打入那个光鲜的纽约上流圈,从而获得源源不断的资源和名气。
可从情感角度来说,她怎么可能放下对她有着再造之恩的男人,怎么和笙哥开这个口,告诉他自己在纽约交往了一个男友?
她说不出口,更做不到。
那天,靳博楠临走时对她说,他这几年重心会放在事业上,不会接触其他女孩,如果她改变主意,只要她回头,他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