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捏了一颗糖,糖纸是玻璃纸,在光下波光粼粼,沈钧吃了一颗,品着糖的余甘,慢慢吞吞说:“精神病怎么了?精神病就应该看好了,不要出来祸害人。她若出来祸害了人,被人收拾了,不是理所应当么?”
沈钧说这话时,声音清清冷冷,透着满满的讥诮和尖锐。
秦一诺盯着他看了两眼,确定他情绪还是不好,本想着给他找点事分散注意力,没成想更添堵了。
“过来。”秦一诺招手。
“干什么?”沈钧听话地凑过去,秦一诺现在是病人,病人是老大。
秦一诺原本是趴在床上的,两条胳膊撑起来,艰难地翻了个身,改成坐着,沈钧对他这一系列动作表示不满:“伤着都不能老实点。”
秦一诺让沈钧坐在床边。
“嗯?”
秦一诺把沈钧抱进怀里,让他的脸贴着自己的心脏,一手摩挲着他的脊背:“不怪你,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
沈钧浑身一僵。
秦一诺摸着他的头发,轻轻道:“突发事件,谁也不能预料。谁能预知一个精神病的行动呢?你能在危险前及时后退两步已经很好了。”
沈钧鼻头发酸,小声说:“我本来可以发现的。”
秦一诺笑了声。
“你笑什么?”沈钧不满。
秦一诺嘴上很积德,把到口的关于对沈钧的评价,改成了:“你要是能和精神病一个脑回路,就该去看看医生了。”
“哦,”沈钧想了想:“也是。谁要跟他们一个脑回路。”
这一打岔,沈钧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连带着那点难受劲儿也没了,最后憋憋屈屈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秦一诺笑着问:“那你原本打算怎么办?”
沈钧视线飘开,“我打算让精神病缠着她,每天往她后背上泼狗屎。”沈钧说:“你后背伤几天,她就顶着几天狗屎过日子。”
秦一诺忍俊不禁,“你哪来那么多狗屎?”
“找宠物店要的,猫屎也行的。”沈钧想,饭店里的泔水也可以,这个源源不绝,种类丰富,可以每天变着花样来。
秦一诺问:“那她要是不出门呢?”
沈钧揪着衣角:“她这辈子总要出门的,记着日子就行。”
秦一诺闷笑:“考虑得还挺周全。”
“没什么大事,”秦一诺说:“我可以出院了。”
沈钧从他怀里挣脱,瞪大眼:“这就要出院了?”
“是啊,”秦一诺解释:“本来伤得就不重,按时擦药就好。床位紧张,医院建议我出院。”
沈钧纠结,“你一个人能给后背上药么?”
“不能。”秦一诺无视他还有四个生活助理的事,反正沈钧也不知道,说:“所以我得请个住家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