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似清风雅骨的男人,实则心狠手辣,他心中忌惮。
“阿楼,十八重楼和九重天无法相提并论。”
云离的脸色冷凝了下来,语气沉郁地说:“他以储君之身潜伏在西晋多年,九重天,能够撼动西晋江山。”
“十八重楼,到底是江湖门派,和朝廷相抗,是以卵击石,况且,我不愿意拿十八重楼,和晋临相厮杀。”
若是能够用独孤夷的九重天,是最合适不过的,虽然独孤夷的心思高深莫测,但这天下,到底是属于她还是独孤夷,都是未知数!
她不会输,也不能输!
匡月楼看到她眉目间的决然和冷厉,便知道,这一次,她是不会让自己输掉的。
从地狱里走过一遭,她到底是舍弃了正义,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辜负自己!
……
朝露宫,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一群太医都跪在纱帐外,个个战战兢兢,肩膀还在轻微颤抖着,因为纱帐里没有声音,他们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医李想抬手抹了把汗水,冒死谏言:“娘娘,您腹中皇子的胎心……已经停了,还请娘娘以凤体为重,早日将皇子排……”
话语都还没有说完,纱帐里就传来一道嘶哑的喝声:“闭嘴!”
是刻意压低,却显得声嘶力竭的低吼声。
吓得诸位太医将头伏得低低的,李想更是害怕地打了个哆嗦,身体多少有些酸软无力,趴在那不敢说话。
这几天,他已经和上官婧说起这件事的危险,但每次,都是这个情况。
若上官婧继续将这个死胎留在体内,只会让死胎继续腐朽,久而久之,就会危及上官婧的性命。
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上官婧虚弱地坐在凤榻上,只着了一身碧色的罗裙,头发披在身后,面容已经变得惨白惨白的,眼底都是红血色。
浑身上下,充斥着浓烈的戾气,再加上人又十分憔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跟鬼一样。
见她想要下床,存菊想要去扶着她,却被上官婧一把挥开:“滚!”
存菊险些从台阶上跌下去,稳住身体后,便跪在了她面前,苦苦哀求:“娘娘,您千万要以凤体为重啊。”
因为那个孩子没有胎心,孩子就需要从体内排出来,但上官婧迟迟不肯流掉,留在身体里的时间越长,她的身体就越虚。
更让存菊和上官婧难过的是,上官婧因为孩子没了,伤心欲绝,险些疯掉,可晋临,竟然一次都没来过!
从庆典结束后,上官婧就没见过皇帝,她就变得更加暴躁难耐。
存菊也胆战心惊地伺候着,到底是跟着上官婧长大的,不忍心看她这么糟践身体,含泪劝她:“娘娘,你不能不顾身体啊……”
上官婧自然是听不进去的:“皇帝在哪?”
她脚步虚浮地站在榻前,又不肯让存菊扶着,差点就没站住,脸色难看地看向存菊,眼底又带了些希望。
存菊却是不敢看上官婧,这几日,上官婧已经无数次问起晋临了。
每一次问,她就觉得脖子上悬了一把刀,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她小心谨慎地回道:“沈大人说,因为那晚烧死了许多人,城中上下人心惶惶的,皇上在想办法安抚人心,禁止事情传出去,听说皇上今日出宫了,亲自领着京畿营,给受害百姓发放银钱。”
知道上官婧心里不好受,存菊只能安慰道:“娘娘,自从皇上登基的这几年来,第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忙得昏天黑地,等皇上忙好了,自然会来看娘娘的。”
上官婧的脸色更差了,阴云密布的,她眯了眯森森地眼眸,声音冷得一点情绪都没有:“本宫腹中皇子的事情,你禀报给皇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