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类似的情绪了呢?
好像得有个几年了。
这种就像是想跟进一步,但是迟迟不敢开口的,未成年小朋友之间初恋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在满心思虑之中,秦觅不知何时还是睡着了,睡姿也是板板正正,跟站军姿似的那种,可见其精神压力还是不小的。
等到了后半夜,秦觅被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她睡得一向不浅,这次大概还是因为有点儿小紧张。
秦觅打开了小
夜灯,就瞧见郗阳已经变成了平躺着的姿势,棉花糖早就不知去向,而她本人正在不停地流眼泪。
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难过很悲伤的梦,又好像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身体不舒服的样子,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她却没有一点儿要醒来的前兆。
“怎么了?”秦觅怕她这是身体真的有哪里难受,赶忙把人给晃醒了,“做恶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郗阳睁开眼,梦中的情绪却还没有消失,慌乱的心跳也还没有平复下去,她好像真的去过梦中的世界,度过了不怎么欢乐的一生。
房间里只有床头夜灯温暖又不太明亮的光,秦觅一直轻轻揽着郗阳的肩膀,郗阳也靠在她怀里,丝毫不想挪动地方。
过了好久,郗阳才开口说话,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我做了个梦。”
“嗯。”秦觅点点头,在对方没有开口要讲述的时候,她也不想追问,只是安抚地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没事儿了,已经醒了。”
郗阳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我梦到我老了,我梦到我身边只剩下自己了,大家都不在,我就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好像回忆起了梦中的经历而感到无限的委屈。
“我死了,没有人知道。”她说,“就像郭奶奶那样,一个人待在家里,要不是有人过去敲门,她可能化做一堆白骨都没有人发现。”
梦里的她,安静坐在沙发的一角,眼睛紧闭,眉宇间凝聚着忧愁的阴云。
她死了,蛋白质分解,细菌增长,身体也开始渐渐,变成了一具骷髅。
日落时分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小骷髅的身上,却没有半点温暖。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美好的回忆,最后连身体都没有了。
小骷髅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满室寂静,与永远也无法消散的孤独。
邻居家的事儿,确实对郗阳她们造成了不小的刺激,对于还未走向社会的学生来说,她们很少有近距离接触死亡的机会。
一个生命的逝去,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疾病,意外,衰老,身上只要一处出现了问题,那人就可能无限接近于死亡。
所以郗阳也害怕,怕到
晚上会做噩梦。
“别怕,”秦觅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将人拽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有我在这儿呢。”
郗阳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最初的伤感过后,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但是听到秦觅这句话,她又忍不住问:“那你会一直在吗?”
秦觅愣住了,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没有想过。
“我比你大,可能要早走几年。”秦觅叹了口气,“但除了这个,我不想主动离开。”
从觉得怀里这个人很有趣儿,注意力全被她所吸引的时候,小秦总就是先爱上了,所以总会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