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
白翊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独自一人上来,自然不和他们俩一样,有仆从嘘寒问暖,更不能与自己的夫人,还有一个病秧子抢。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怕冷。
白翊硬气地走到蔚清茶另一边,还没来得及落座,江晔的小厮就飞速在他屁股底下的石凳上铺了件薄薄的外衣。
江晔笑得抱歉,“只剩这个了,白公子应该不会同一个弱女子抢吧?”
显然是给柳湘月准备的。
话都让他说了,白翊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地转移到了蔚清茶对面的石凳坐下,霎时感受到了春初的冻人温度。
柳湘月姗姗来迟。
就像名字一般,她的身姿如弱柳扶风,不同于蔚清茶的明眸皓齿、端庄典雅,她永远是柔弱的,娴静的,宛如一朵在风中颤抖的小白花,总是让人忍不住呵护。
四个座位被占了仨,她扫了眼自己夫君和嫡亲表姐坐下的厚实斗篷,再看看剩下座位上的单薄外衣,突然揉了揉鼻子,轻轻咳了两声。
蔚清茶在心中啧啧感叹,表妹,不愧是你,人还未到,茶味已至。
她以前就见不得表妹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好像亏欠了她似的,得想法子帮她找补回来。
按照往常,总该有人问她两句,是不是着凉了之类的,再好心地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
但如今坐下的这三个人,一个是不把她当回事的挂名夫君,一个是看穿了她真面目突然不傻了的嫡亲表姐,一个是表面避嫌不敢多看她一眼的从心情人。
哪个也不会替她出头。
让?
不可能的。
若不是以前让得太多,表妹也不会蹬鼻子上脸,连表姐的夫婿都敢染指。
蔚清茶深刻地认识到,溺爱毁一生是有道理的。
表妹再皮,终归是自家人,她这个做表姐的,不能只宠着、顺着,是时候让她见识下社会的毒打。
“表妹,愣着
做什么,走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蔚清茶笑靥如花,仿佛睁眼瞎一般,没看出她单薄的衣裳和畏寒的动作。
柳湘月轻轻咳了两声,有些为难,“我近来有些咳嗽,怕是染了风寒,不能再受凉,还是不坐了吧。”
“风寒?”蔚清茶担忧起来,“怎么好好的染了风寒,可让郎中看过了?”
柳湘月柔柔道:“表姐不用担心,我身子弱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小病而已,没关系的。”
说着又咳嗽了两声,好一个娇弱的病美人。
江晔闻言扫了柳湘月一眼,忽然一字一句道:“体弱多病?”
蔚清茶心领神会,附和道:“表妹身子确实不大好,母亲不知多少次请了郎中回去,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只能开些补药调养一番。”
柳湘月刚开始还点头,越听越不对劲。
与江晔的病比起来,她这算什么体弱,谁也没他弱。
她嫁进虞国公府本是冲喜,身体康健为佳,虞国公还指望着她能照顾好江晔,若她扛不住江晔的病气,与他一同病倒,喜事也变丧事。
柳湘月脸色一白,当即好了个大半,想咳嗽也忍着,江晔却没放过她。
他出门仆从前呼后拥,自然不会少了大夫,让同行的大夫替柳湘月看诊。
柳湘月都快哭出来了,“世子不必担心妾身,妾身真的没事。”
她是想让江晔多注意她一点,不然也不会追着他跑出来,但绝不是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