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远安是个意外中的意外,他虽然是处于南陆权力中心范围内的唐家的独子,但素来不爱那些官场上的事,能给她带来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
可他一副浪子模样,却偏偏比她以往接触过的人都要专情。
明明唐家是南陆世家,是南都人人都想攀上的权贵,却能允许继承人娶一个舞女为妻,没有人来责备她不该接近他们的继承人,没有人来说她配不上唐远安。
她前半生受过的苦难,上天都用唐远安来弥补她了。
可她偏偏是西纪谍者,她怎么就是别国谍者呢。
这一时冲击太大,唐远安脑子一片混沌,抽出自己的手,用力将人揽进怀中。
“西纪……西纪,怎么能是西纪。”他喃喃道,双手发冷,忍住鼻尖酸涩,憋的眼眶通红,“若是西纪,我要怎样救你啊……”
是北御就好了,是北御,他还能保住她的性命。
可是西纪,他要怎么做?
文竹轻笑两声,稍稍卸了点力气:“是我不好,不必救我。”
几乎是力气卸下的瞬间,喉咙深处被压制已久的腥甜立即涌了上来。
文竹轻咳两声,呕出的鲜血染红唐远安肩上的布料。
唐远安浑身僵住,立马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查看情况,文竹的嘴角还挂着鲜血。
“怎么回事?!”
唐远安双手颤抖,用手指抹去文竹嘴角的鲜血,蓦然想起大殿之中的宋清华,连忙将人从地上抱起,急匆匆地往宋清华所处之地奔去。
文竹只感觉自己的浑身开始发冷,蜷在唐远安怀里,吐过血后,她的声音也虚弱了许多,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包封好的糖。
她轻轻用手扯了扯唐远安的衣服,不料他一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神情紧张,不过片刻,他已经用轻功带她到了殿门口。
殿里留守的姜昭几人刚刚从连寻口中了解文竹的情况,面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连寤,他与唐远安最为熟悉,实在不能想象他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唐远安抱着人进殿,不等他们反应,他已经径直将人抱上软榻,祈求的目光投向宋清华:“清华姐,求求你……”
这两人身上的血迹如此明显,何止是宋清华,在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文竹出了事。
宋清华不敢耽搁,连忙去查看文竹的情况,一看见她的脸色便是浑身一怔:“服毒了?”
文竹将手中捧着的糖交给唐远安,被他轻轻放在一旁,紧紧握住她发冷的双手贴在自己面上,眼泪终究是憋不住地落在她的手上,文竹的嘴唇已经发紫,唐远安声音颤抖:“我一定能救你的,文竹,我求你,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