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刚出现,独木轮就僵住了。
他痴痴地看着影像中的妇人。
妇人也在温柔地注视着他。
可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这时候的妇人,并没有与独木轮交流的能力。
只是独木轮站的位置合适,他才能被妇人如此注视。
影像中的妇人嘴巴张合,但云砾听不到妇人发出的声音。
独木轮微微抬手,似乎想要触碰影像中的妇人。
但不等真的碰到,他已经颓然地垂了手。
“云砾。”
他的语气格外低沉、失落。
“你能感知到她身上释放出来的情绪吗?”
云砾摇头。
那说到底只是一段视频,哪里可能将当时的情绪颗粒都留下?
独木轮勉强笑了一下。
“也对,是我在做梦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我留下的这段录影都受创严重,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独木轮说着,又一次抬起手。
他没有真的触碰到视频,而是与视频保持着一定距离,轻轻地抚摸着视频里的妇人的脸。
终于,视频播完一次了,正开始重播。
独木轮收回手,再问云砾:“你能记住这一段视频吧?那你能不能将这一段视频里的景象,和我现在的情绪融合起来,然后一起放入我已经做好的这个黏土小人里?”
云砾看得到,从独木轮身上飘出的这些情绪,带着强烈的思念之情。
这种情绪甚至已经强烈得云砾无法在它的影响下,再去感知到独木轮此时的其他情绪。
云砾犹豫了一下。
情绪颗粒中,独木轮所想的东西很多。
云砾能看到一个全新的飞船,那飞船四壁呈现出来的景象不住变化。
影像中的妇人抱着年幼时候的独木轮,陪着独木轮一起玩耍。
此外,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一些、脸色总是比较阴沉,但也长得与独木轮颇为相似的男人,经常操纵着什么东西。
男人带了特制的眼镜。云砾大概能猜得出,这眼睛能让男人看到一些和周围不同的景象,让男人能就这样不断伸出双手,操控飞船。
男人的表情变化很频繁,而且大多数时候,男人看起来很不开心。
他不时地就会发出一声咒骂。
云砾听不懂那些语言,他只能从男人的表情,还有年幼的独木轮的反应判断,那是咒骂,满是发泄的咒骂。
男人很暴躁。
幸好还有妇人,陪着独木轮。
在年幼的独木轮已经被男人吓到时,是妇人紧紧地抱着独木轮,让独木轮逐渐放松下来。
有时候,独木轮在睡觉,可男人也会忽然间咒骂出声,吓得原本正沉睡着的独木轮只敢蜷缩进妇人怀里,勉强从妇人那儿得到少许安慰,
独木轮现在要思念的,就是那段有妇人陪伴着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