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西斯想得很美,但也清楚他家没有这个资本,必须委托克利斯提尼或苏伦家代为售卖。
“走吧!”龟兹不是大汉的从属国,所以颜异不想在此逗留太久。
安归亚在颜异走后又被召进楼兰的王宫。
如果说安父的碍眼度是五,那么这个差点成了大汉代理人的安归亚在楼兰王那儿的碍眼度就高达九分。不少人在背后骂他“汉人的狗腿子”,结果遭到阿丽同的迎面一击——“我家顶多是跟汉人换钱,可不像些没骨头的把儿女卖给匈奴吸血。”
“是啊!”阿丽同也不甘示弱道:“我阿卡再无耻也带回被尔抛弃地同胞。哪像你们,也就是对同族嚷嚷,到了外面,文不成、武不就,屁用没有还敢跟我阿卡叫嚷。”
阿丽同声音又大,嗓门又尖,更是踩着门口的石头向下“扫|射”:“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就抄起刀子干匈奴啊!把受苦受难的同胞从匈奴人那儿抢回来啊!但凡你们亲手杀个匈奴人,或是家里有人为此丢了性命,我阿卡都不至于受这个委屈。”
安吉芬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阿恰(姐姐),趁着对方喘气的功夫赶紧递上装水的皮袋。
“你们这是怎么了?”从王宫里回来的安归亚表情疲惫,步履蹒跚。
楼兰王虽不会对其喊打喊杀,但小小的刁难还是有的,比如让他一直站着向上汇报,或是在谈事时不给水喝。
“你们几个……”安归亚的脑子运转较慢,但还是能认出这群小羊羔子是谁家的。
上一秒还慷慨激昂的小羊羔子下一秒就一哄而散。
阿丽同和安吉芬上前扶着阿卡进门,给他喝了一袋清水才缓过神来。
“希望汉使下次来时,国君能别推你应酬。”阿丽同本就生气,看到阿卡被人整成这副德行更是觉得怒不可遏:“你不该替楼兰王谈定一切,应该让他独自面对汉使的刁难。”
“嘘!话可不能这么说。”安归亚不太喜欢森额儿(妹妹)的意气用事。他不知道楼兰王的不满和小心眼吗?但是为了楼兰的未来,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付对方:“希望汉使返程路过楼兰时,国君……”
安归亚也说不下去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道无奈的叹息。
楼兰王在匈奴长大的质子经历一直都是大汉心中的一根刺。
也就是本时空的大汉实力更强,否则按照历史的走向,楼兰的国君一定会让刘瑞开开眼界。
“走一步算一步吧!”安归亚无奈说道。
“估计等先王送去大汉为质的小王子长大成人后,国君的‘病情’更严重。”阿丽同可不想学阿卡当个自欺欺人的鸵鸟。不过抛开楼兰王的骚操作,她还有个问题要与阿卡聊聊:“近期来楼兰的外国人肉眼可见的多了不少。”
“莎车人尤多。”
“国君找我也是在聊这个问题。”安归亚本不想与弟妹聊起此事,但是随着他一家被楼兰王和大汉推上西域的风口浪尖,提前结束弟妹的无忧时光,让其明白地缘斗争的残酷性是很有必要的:“估计是听到大汉说服巽伽建立一个出糖联盟,以后会用糖引进行贸易结算的风声,所以想来楼兰谈谈大汉的口气。”
末了,他还补充道:“匈奴失去河套地和乌桓地后,王庭和右贤王部的日子便不太好过。”
“伊稚斜那王八羔子的动作不是一般的快,和兰氏、鲜卑、扶余吞掉匈奴的沿海线后,趁着左部的权力真空,将匈奴东部的最大盐湖彻底拿下。”
“也就是这半年的功夫,匈奴的盐价翻了五倍,莎车王也隔三岔五地被邀请去匈奴一聚。”
虽然盐湖大都位于西域的东南方,和楼兰挨得很近,但是楼兰没有吃到盐湖的油水——因为他们人口太少,没有物力开采盐湖。加上楼兰位于西域的入口处,周围全是高山沙漠,想卖盐也无人可卖,所以干脆不赚这个麻烦钱,每年仅晒自用的湖盐,然后跟开采湖盐的别国收取住宿费和管理费。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楼兰人在西域的风评一直不错。
直到匈奴出现“盐荒”,把西域的属国都翻了一遍,他们才意识到楼兰人不是傻得不会赚钱,而是知道什么钱会引起祸端(楼兰:其实就是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