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唐代与近代,新疆人吃糖不多(至少跟两广和云南比还算克制),但借糖贸赚得盆满钵满(因为中亚和新疆一样,只能靠甜菜产糖,空缺极大)。
甜菜只是甘蔗的替代品。
跟一亩出糖600到700斤的甘蔗相比,出糖量最多只有200斤的甜菜□□得稀碎。
利好大汉的是甲午战争前,中国与古巴、印度、印度尼西亚、菲律宾並称五大蔗糖生产国。
目前没有美洲航线,没有一个统一的印度。
所以…………
“这就是长安发行的糖引?”安归亚与颜异见面后拿到出版的大汉糖引:“摸材质不像是麻纸,倒像是丝绸。”
“原材料里确实混了丝绸,但本质还是纸。”一想到墨者工坊里的烧钱大亨,颜异的内心就在滴血——为了研发难伪造的糖引,这群人在少府的支持下把绸绢当废纸造,气得颜异想骂人却无可奈何。
好在墨家造归造,东西还是搞了出来。
安归亚将糖引放到阳光下看,发现有条反光的“金”线刺得眼睛疼。
“这是什么?”安归亚把糖引放下,揉着眼睛虚心求教。
“墨家的弄的防伪标识。”颜异虽对墨家不爽,但也承认他们的造诣:“将糖引放到不同时辰的阳光下会显示不同的颜色。”而这也是参考现代的防伪线。
“把糖引给我。”颜异向安归亚伸出手,后者将糖引交给对方后只见其将糖引放到烛上烘烤,不一会儿有蓝中带金的“汉”字现于正中央的“长安糖引”上。
安归亚:“……难怪汉皇对糖引有着让人惊讶的强大信心。”
就这防伪,别说是西域,哪怕让罗马或是大汉本地的富商仿造都会被庞大的成本干|得碎。
“其实除了以上几点,还有一处标识可做糖引的防伪。”颜异指指右下角的编号道:“大汉会确保市面的糖引数量。一旦有糖引兑成糖块会立即烧毁。而且每个交易糖引的钱庄都有最新版的‘糖引名册’,相当于每个糖引都有它们的传验。”
说罢他还特意叮嘱道:“交易糖引,请认准大汉钱庄。”
安归亚对此感到莫名其妙:“就算有人假扮大汉钱庄,那也得有钱有糖。”没钱没糖的你拿国际商人开心哪!
“我只是例行提醒,并没有想戏耍你的意思。”颜异也很无语,但是皇帝既然提了,他就得履行职责:“听说巽伽王朝已经与汉达成合作,向外发行大汉糖引并掌管世界的糖类市场。”
“您的意思是……”
“大汉的糖引与钱庄是值得信赖的,但别的地方就不好说。”
颜异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作为大汉的使者,提醒到位总没过错。
而之后事实证明了刘瑞的远见。
急于北上的巽伽王朝为了购买更多的军备、雇佣更多的军人而发行自己的糖引并以大汉钱庄的名义让盟友买单。
对于这种绑架大汉商业信用的行径,大汉自是停了与巽伽王朝的糖贸往来,而寄希望于大汉会给巽伽王朝买单,或是单干的巽伽王朝能有大汉信用的商人也□□|得稀碎,最后在各国的斡旋下勉强理了这笔乱账,同时也为身毒的地缘埋下暴雷。
颜异离开楼兰国时,拿到好处的楼兰王一改之前的左右摇摆,同颜异这个汉使称兄道弟的同时也磨搓着为楼兰争取更多利益:“汉皇既有在这儿建立大汉钱庄的念头,何不把糖库也一并建这儿?而且楼兰家家户户会揉皮革,会织羊毛,您何必又舍近求远,把活计交给其他人呢!”
“殿下,我只是按陛下的章程办事,不敢妄改陛下的决策。”颜异还是彬彬有礼地拒绝对方,最后在楼兰人的遗憾眼神里再次出发,前往位于中央的龟兹。
汉匈一战后,龟兹这个西域中央的小老弟便开始他那汗流浃背的日常——匈奴……的王庭还在休养生息,但右贤王部与乌孙便是番两次地过来敲打,提醒他要忠于自己,别因汉人的小恩小惠忘了本心。
龟兹的国王也是狠人,应付完两拨人后还能接见大月氏和楼兰的使者。
大月氏的使者不仅代表自己,更是代表想从大汉拿到货源的安息帝国,而楼兰的使者就更直接了,他是代表大汉借着龟兹的地盘与安息聊着两国贸易,然后把交易的地点放在龟兹。
至始至终都没人询问龟兹的意见。
更尴尬的是龟兹在名义上属于大月氏,实控上却偏向匈奴。而划给大汉的精绝又位于不好通商的塔里木盆地区,所以在多方制约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龟兹……毕竟它位置优越,四通八达。
快被吓死的龟兹国王:谢谢,并不想要这种福气。
楼兰的使者看在同为西域人的份上安慰他道:“也就是借用你的地盘几年,等大汉通了精绝之路,你就不必担心受怕。”
“那就承你好意了。”龟兹的国王只能抱着这丝期待艰难度日。
然后……
然后他向贸易带来的金钱屈服了。
再然后,大汉修好楼兰通往精绝的商道后,龟兹国王百般阻扰国内的钱庄搬家,甚至派人前往长安说服刘瑞不要换地,还在龟兹继续交易。
刘瑞:“……”他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所以说真香定律永不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