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后护着,谁敢欺负主子。”
弗谖冷静自持的目光透着幽幽的寒气,月牙感受到他朝自己看来,经不住瑟缩一下,立马颔首立直。
“狐假虎威终是虚势,唯有自强,才会让对方真正的忌惮害怕。”
月牙脑袋耷拉着,诺诺的应了声‘是’。
她在伏荏染面前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想说什么便说什么,面对弗谖反倒拘谨战栗。
弗谖比伏荏染更像主子。
伏荏染在呜呜咽咽的雨声中醒来,已辰正时分,窗外依旧阴沉沉的,人也跟着懒散起来,骨头发软,窝在被子里懒得动弹。
月牙听见声音端着水伺候,将帷帐挂起,提着衣裳伺候她穿衣。
“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幸得主子有先见给弗谖侍卫和小丰加了被子,不然这一夜他们怕是不好过。”
伏荏染抬着手臂任由月牙给她穿衣,怔怔地望着窗外连绵地雨幕。
青葱翠竹被雨点打击的微微晃动着。
烟雨朦胧,整个世界似被罩上了一层薄纱。
“她应该不会在吧。”
伏荏染自言自语地喃喃。
月牙将一件带狐皮领子,镶着珍珠的桃粉披风给她穿上,细嫩的颜色衬得整个人都娇艳起来。
月牙抬眼问道,“主子在说谁?”
伏荏染摇摇头,低头瞧见身上的披风,刚拴好的带子轻轻一拉就被扯开。
“换一件,一点都不好看。”
“多好看啊,颜色又俏,上面的绣花又精致……”
月牙说的起劲,猛地对上伏荏染严肃的目光,呼吸一滞,心咯噔一下。
伏荏染性子平易近人,对她们几人很宽容,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就算平时偶尔说错话做错事也不会发火。
此时突然见她愀然不乐的表情,不由震荡了一下,唯唯连声。
“以后不要再有带动物皮毛的衣服。”
“知道了,婢子立马去换。”
月牙紧张的绷着声音,偷偷瞧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缓和下来,这才稍稍安心。
缠绵的细雨又连着下了一早上,到了下午依然没有停下的征兆。
月牙在屋里指挥着侍女收拾碗筷,转头瞧向门口。
伏荏染亭亭玉立的站在屋檐下,抬手接着房檐滚落下的雨线。
沁凉的雨水打湿了她如葱段般的手指,眼神朦朦胧胧的不知望着何处。
她记得那女人说今天会等她,一整天脑子里都是那女人瘦得皮包骨头、写满孤寂的脸。
“她应该不会等我吧。”她低声喃喃。
月牙从屋里出来,掏出娟子把她凉湿的手擦干,又塞给她一个手炉暖手。
手炉的温暖透过掌心遍传全身,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在眼前形成雾气。
她唤着月牙拿了伞,抬步往冷宫方向去了。
地面的积水打湿了她的绣鞋,迎面的冷风夹着雨丝凉沁沁的,却没有阻碍她的步伐,反倒越发灵快了。
穿过大半个后宫,来到西北角的冷宫宫道时,远远便瞧见宫墙上那个火红的小巧身影。
她打着一把油纸伞,如昨日般高坐在墙头,目光悠然而飘渺的眺望着远方。
她似是在等伏荏染,又似一直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