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说,张家人也巴不得陆言礼过去。
陆言礼心中疑惑不解。
张慧萱身体弱,不能抬棺,这点尚且可信,但如果说他连简单的加入送葬队伍都不行,未免太过牵强。
从院子里看过去,张慧萱的门窗依旧紧闭,他似乎整天都呆在家里,从不出去。
陆言礼来到厨房。
张伯母有些意外,端着盘菜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陆言礼说:“反正我闲着,我来帮帮忙。”说罢,不顾张伯母劝阻,挽起袖子开工,在一旁帮忙切菜。
有人分担重担,张伯母自然高兴,两人在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陆言礼状似无意地问:“为什么丽丽她爸不多出来走走呢?多走动一会儿,对身体也好。”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小时候身体也弱,还是家里面让我经常出来,和其他小孩子跑跑跳跳,后面才慢慢好的。”
张伯母一听就连连摇头:“不行,他不能老出来。”
“那给老太太下葬那天,他不去吗?”
张伯母正要拎着一只鸡,闻言,手中菜刀往公鸡脖颈间一横抹,让浓稠鸡血流进碗里。她沉下脸:“你不要打听那么多!”
陆言礼总觉得她很想把刀横自己脖子上,闭上嘴不再多问。
中午时分,张大伯回来了,丽丽却不见踪影,听他说丽丽还在村长家帮忙。
“你是不知道,老太太邪门哩。听说本来就是给不该开门的东西打开了门才走的,本来摆在她老人家房间里,谁知道房间里跑进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山猫去,那老太太当时就诈尸了,跳起来到处跑……”张大伯边吃饭边说,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没看到哦,那老太太整张脸都变得跟山猫一样,黄黄白白的道道,还突然就长出了爪子,要咬人,要不是丽丽在,村长家的还制不住她。”
张慧萱舀了碗汤,若有所思:“哪里来的狸猫?”
张大伯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最近要过年了,不太平,可能从后山跑出来的。”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被张慧萱小小地推了推,眼睛一示意:陆言礼还在呢,张大伯立刻转移了话题。
张伯母跟着咂舌:“那这个样子,钱老太太不得赶紧入土?”
“那可不,丽丽说了,今天晚上就要赶紧下葬,送到那里去。”
“今天晚上?”这下张伯母也惊讶了。
“没办法,夜长梦多,赶紧埋了好,让那儿的气给压一压。”张大伯大口扒饭,转头对陆言礼说,“晚上就要拜托你,替一替你慧萱哥。”
陆言礼答应下来。
他也想知道,他们口中讳莫如深的“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夜间风凉。
全村人齐心协力,葬礼很快办的像模像样。灵堂搭建起来了,老太太的尸身摆在棺材里,放在正屋。
令陆言礼惊讶的是,厚重的木质棺材盖实了,一圈儿钉子钉得死死的,鸡血黏连好几圈缠在外边,像是要防止它跑出来似的。
黑白遗照旁,一左一右摆了俩胡三太奶的塑像。老太太的孙子孙女都跪在院子中的蒲团上,儿子儿媳在一旁烧纸钱、金银元宝,还有好几个惨白惨白的纸扎人。
一屋子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挨个嚎哭过后,唢呐吹得震天响,在山里头黑漆漆的夜里嘹亮刺耳。
“时辰到——”
哭声更加响亮。
村长扑在棺材前,嚎啕大哭,他嚎了没多久,便被穿着一身红衣服的丽丽踢了一脚:“可以了,再哭,人都被你哭醒了,都闭嘴!”
她的喝令很有用,一时间,灵堂内的哭嚎全部停下来,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丽丽。
“现在大家都先出去,让老太太安静一会儿,零点以后,再进来送老太太入土。”丽丽像模像样地说,“记着!谁都不准进来!”
她一声令下,大家全部往外退去,转移到另一边院子里吃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