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小鹿子又将腰弯下去几分,他转身摆了一下手中拂尘,示意身后一位内监上前。
内监手捧狭长木匣,恭敬站到姜静行面前。
看着他手中熟悉的东西,姜静行面色微妙一下,瞬间猜出木匣中是何物。
果然,内监在小鹿子的吩咐下打开木匣,露出里面青光湛湛的宝剑,正是上次陪人下棋,武德帝输给她的夜阑剑。
小鹿子凑近她低声道:“还请国公吩咐府中人退下。”
姜静行深深看他一眼,摆手示意周围人退出院子。
小鹿子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武德帝的话说来:“国公上次出宫匆忙,竟把宝剑丢下了,陛下一直记在心里,时不时就要擦拭一番,这次来您府上,也是特意吩咐奴婢将宝剑给您送来。”
见姜静行站着不动,也不谢恩,小鹿子也不惊讶,继续转述道:“陛下说宝剑难得,只有时时擦拭才能不使之蒙尘,嘱咐国公莫要将其丢在库中,让宝剑蒙尘,不见天日,若是不然,宝剑有灵,怕将来用时,恐要噬主。”
听完这些话,姜静行从匣中拿出夜阑剑,她看着剑身上映出的人影,噗嗤一声笑出来。
武德帝这是在提醒她啊,提醒她别忘了曾经许下的誓言!
姜静行心中悲叹,何其可笑!
昔日能托付后背的人,今日却要靠着一把死物来敲打她!
姜静行将夜阑剑扔回匣中,捧着木匣的内监被吓了一跳,控制不住后退一步。
“你回去告诉陛下,本公与挚友交,言而有信,不屑做背信弃义的小人。”姜静行将双手背后,一贯温和的面容变得冷硬,平淡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
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介意说的再透彻些,也好让背后的人安心。
“回去告诉他,我既说过做他手中刀剑,许诺绝不噬主,这辈子便不会对他刀剑相向,他大可安心!”
小鹿子被她身上骤然放开的气势压制,一时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国公能这样说再好不过了。”
他招手将捧着圣旨的内监叫上前,恭敬道:“陛下吩咐,若是只国公收下宝剑,未曾言语,这道旨意便作废,若是国公将宝剑抛回匣中,那便将这道圣旨交到国公手上。”
又躬身拿起圣旨,举到头顶道:“国公不必摆案接旨,您拿走便是,陛下说您可以斟酌斟酌,这圣旨只要打开,便表示着您……”
不等他说完,姜静行毫不犹疑,直接拿起圣旨展开。
小鹿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刹那间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十分精彩。
“看来公公还是要和你干爹好好学学啊。”
姜静行不再看小鹿子,只面无表情扫视手中摊开的圣旨,她的视线在尾端停留几息,突然冷笑一声。
然后合上喊道:“来人,送客!”
之前退出去的管家带人从院落外走进来,小鹿子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他命身后内监放下东西,然后便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回了皇宫。
姜静行回到主院,继续刚才的宴席。
拜武德帝所赐,今年的生辰,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入夜,热闹了一天的靖国公府重回寂静。
姜静行坐在书房宽大的桌案后,微皱的眉头昭示着主人轻微的烦恼。
她凝视桌上铺平的圣旨,脸上神色复杂难明。
“陆奕炳他怎么想的?”
我也想知道!此刻系统心中的泪水都快把自己给淹死了。
我的宿主可太棒了!
十五年做到了一品大将军和一等国公不说,竟然又用了半年时间坐上了超一品太傅的位置!
怪不得那么多人做佞臣,无他,升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