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捷见她被激怒了,也就邪恶地笑了起来,继续放慢语速说道:“你以为我昨天为什么打她?”
苏京听完震怒不已。
就算是早就认清了这禽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但当他轻描淡写地承认,昨天他家暴芝芝的事实,她还是会不禁头皮发麻,心里面又多了股新鲜的愤怒。
“她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跟我闹,我说看不惯就分手,她又要死要活地大吵,我能怎么办?我又吵不过她。”
“你住口!”苏京又一次抡起胳膊,扬起那一只愤怒的巴掌。
王捷伸手捏住她手腕,说:“事不过三,没听过吗?”
苏京越挣扎,他就越加重手指的力道。
“你给我松开!”苏京已感觉到手臂发麻。
“松开?”王捷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咬在齿间,“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怎对得起你亲自送上门来呢?”
说完他又收紧了那钢条般的五指。只要他想,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折断她纤细脆弱的手腕。
如果她干的是别的职业,那么就算她双手都断了,她根本连眼睛都不会眨,但她偏偏是一名医生。医生的手腕,何其宝贵。
苏京把握着喷雾那手,从口袋里慢慢往外移动。
她在忍着痛等待时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笔直地射了过来:“放开她。”
苏京错愕地回过头去。
只见盛思年站在门口,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像进来买东西的客人,或者仅仅是问一下路,乍一瞧十分自然,唯一显得不对劲的,只有他过分苍白的脸色。
那种苍白,类似于褪色,类似于单一的情绪已爆发,他的愤怒,已经替他下定了决心。
“哟,这不是大老板吗?”王捷痞里痞气地说道。
“我说,放开她。”思年几乎已一字一顿。
王捷抬眼看看苏京,又回头打量了思年一遍,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一脸得意地说:“看样子你不止是她的老板吧?”
苏京又痛又窘地大骂:“你住嘴!”
王捷笑着问:“难道你俩还真有一腿?”
话音未落,盛思年迈开步子,充分利用了腿长的优势,跨到王捷面前,一抬脚便将他踢得老远。
他疯狗似地跳起来反扑,思年也迎上去,在他龇牙咧嘴的时候,又一脚用尽全力的飞踢。
“哐”的一声,王捷撞上了身后的玻璃柜,柜子冲到墙上,有好几面都瞬间稀碎。
王捷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紧小腹。
思年当他是扔掉的垃圾,再不低头去看,转身便踏着玻璃碎渣,咔哧咔哧地,径直来到了苏京面前。
他说:“你以后再敢像这样莽撞,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知道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还是替芝芝觉得不值,苏京此刻百感交集,只觉得心口酸得发紧。
明明在狠狠地去忍眼泪,一次次用鼻子用力地呼吸,以为酸楚会被稀释,却没想到,当忍到一个临界点时,突然就“哇”一下放声大哭,吓坏了思年和她自己。
思年几度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好笨拙地帮她擦眼泪。却不知怎的,泪珠儿越擦越多,都顺着他的手沾湿他袖口。
她边哭还边掏出口袋里的喷雾,在他面前晃晃,然后含混不清地说:“我哪里莽撞了……我明明就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