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苏京收回颤抖的双手,直直地放在身侧,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她只是说:“那么,请你放开我。”
思年先是愣了一下。
等到终于泄气以后,他迅速退回一旁,右手像是借着惯性,一掌僵硬地打在墙上。
苏京则淡淡地坐了起来,伸脚踩上地毯,低头扯了扯弄皱的衣服,又捋了捋耳边睡乱的头发。
接着面无表情地说:“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我想后面的事也好办了。”
“怎么办,你说。”思年起身走到书桌前,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当你需要我出场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演好我的角色,不会让你为难。”苏京把刚刚掉地的衣服,一件件捡了起来,然后边说话边熟练地叠好,“而在真实的生活里,我们就尽量别见面了。”
思年面朝窗外的阴天,凝视着那一层厚厚的乌云,他感觉他每眨一次眼睛,云就会向他逼近一步。
苏京接着说:“除此之外,盛先生,你也需得把建诊所的事情,尽早提上你的日程。”
思年笑道:“你还怕我跟你赖账吗?”
“那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苏京的声音充满了情绪,但是表情却十分冷淡漠然,“我只是觉得,作为和你演对手戏的演员,我有这个义务,提醒你下一段剧情的走向。”
思年转过身来问她:“你是要跟我公事公办吗?”
苏京抱起叠好的衣服,站起身来,一脸无辜地看着思年,说:“这话就怪了,盛先生,像我们这样被合同约束着的关系,如果不公事公办,还能怎么办呢?”
盛思年再也无话可说。
他只是看着她,不解地看着她,然后与她擦身而过,迈开榴莲,最终重重地摔门而去。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以后,苏京一屁股坐在床头,只觉浑身瘫软无力。
手里刚刚叠好的衣服,也都和她的心情一样,被人敲碎以后,失落地散了一地。
第二天一早,苏京在厨房收到条信息,思年发来的,言简意赅,只有一句话,“去查银行卡。”
上班路上,她顺道找了个ATM机,插卡一查,又是和上次一样数目。
料到必是出诊的费用。
苏京心里一阵欣慰。
看来经过昨天的恶战,盛思年终于茅塞顿开了。
所以一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又拿出有钱人只拿钱说话的劲儿来。
可苏京这次非但没反感,反倒觉得十分安慰。
对她来说,与其付出注定会被辜负的真心,不如彼此都保持好初心,自私自利,各有所图。
他好好做他目中无人的大少爷,她也继续秉持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付钱,她收钱,何乐而不为呢?
只见她伸手在屏幕上一点,转账业务就弹了出来。
在她输入密码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了哗啦啦一阵,钱币落进钱袋里的声音。
等到一切都办好后,她从机器里取出卡片,放进钱包有拉链那一层。
这张卡她会代为保存,保存得好好的,毕竟她从不会跟钱过不去。
等到这出戏演完之后,它就和那枚钻戒一样,完成了它的使命,从谁手里来的,就又回到谁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