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的水田,一个个的百姓,大家于劳作之间聊着天,不时都能听到欢声笑语。如此乡景,才是真正的人间。田埂上,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一身粗衣麻布,裤腿卷起,小脚丫上满是泥巴,提着两捆秧苗。她的皮肤虽然稍黑,但却有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透着淳朴天真。看向萧远好奇道:“你是远来的客人吗。”“哦?你怎么知道?”小女孩嘻嘻一笑:“因为我们这里没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呀。”“哈哈!”萧远爽朗大笑,温和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小姑娘真聪明,瞧,你爹爹等急了呢。”“啊?”小女孩歪头一看,果然,水田里的汉子已经在大喊:“二丫!”“哎,来了来了。”她应了一声,又朝萧远道:“你口渴吗,那里有我家放的水壶。”说完,提着秧苗噔噔噔跑了。这个小插曲,亦让彭双这个上将的心温暖了一下,因为他也有个女儿,不由说道:“陛下,这小丫头真可爱。”“百姓淳朴,孩子善良。”萧远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刚才忘记问问这里的孩子都有识字吗,还有这里之前的民借官粮政策也得摸摸。”说罢,他便一撸袖子,亦要卷起裤腿,准备下去帮着百姓插秧,同时攀谈攀谈。见他如此,彭双和许虎顿时吓了一大跳,皇帝下水田,这怎么得了!彭双急道:“陛下!您是我大秦皇帝,岂可不顾龙体!”“栽个秧而已,你以为我不会?”萧远乐道,他还真会。许虎则道:“老彭说的对,陛下万不可如此!”萧远一阵无奈:“县城咱们了解了一番,这乡村间还没有搞清情况呢,总要找个老乡聊一聊的。”许虎闻言忙道:“我去我去!”说着便立马开始拖鞋卷裤,等他下到水田里,靠近百姓,帮着忙活的同时,也不像萧远那般有谈话技巧,而是直来直去的问道:“老乡,俺能问你个事不”没过多久,许虎返回,没等萧远发问,彭双已道:“你这大老粗,没把人家吓到吧?”“说什么呢。”许虎不乐意了:“我这么好一个人,与那老乡聊的可欢了。”“陛下,刚才我打听了,这附近乡村有一个综合学舍,各个村里的孩子有去识字的,也有没去的,还是在于他们普遍认为孩子在家劳作更好,总的来说,有一小半吧,不过王元举倒是以此事曾进行过乡村间的劝学。”“另外,之前各村向官府借的粮食、种子、耕牛等,经过去年的丰收后,差不多都已经还清了。”“还粮的时候,官府有没有额外收取费用利息?”萧远问了一句。许虎摇摇头:“没有,这里的子民都在称国家对百姓好。”“恩。”萧远点了点头:“走吧,去将你腿脚上的泥巴洗洗。”三人顺着田埂走了一会,寻到河流水源,不过在许虎清洗的时候,彭双却忽然说道:“陛下您看,那是王元举吗?”开国元年的状元郎,当时可是非常哄动出名的,彭双当然见过他。萧远顺其所指,果然,远处河边,一身县令官服的王元举正在和几个村民说着什么。他不在县府呆着,跑这里来干嘛?不过很快萧远就看明白了,虽然听不到对方说话,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是附近农田的水源分配问题。当然,这对一个县令来说其实是小事,但他却亲自下乡了,这便说明他对春耕民生之事是非常在意的。“陛下,要过去看看吗?”许虎洗完,已经穿好了鞋袜。萧远想了想,微微摇头:“算了,咱们走吧,明天去济阳。”他并没有去和王元举见面,对方也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已经来过兴河了。三日后,济阳郡府。同样的明察暗访后,萧远直接来到了这里。一郡首府所在,府门两侧自然站有带刀侍卫,目不斜视,腰杆笔直。不多时,济阳郡守张善平以近乎小跑的姿态,匆匆而来。他的手中,还拿着许虎的令牌,见到萧远后,当即就要跪地施礼。“不必了,府内说话。”萧远阻止了他。“啊?是,是,陛下请。”张善平连连应着,侧身弯腰,恭敬到不行。萧远迈步而入,当许虎经过时,张善平亦满脸赔笑,双手递还令牌:“您的军牌。”“张大人客气。”许虎收回,礼貌说了一句。几人进入郡府,萧远也直接行至书房,坐到了张善平往常办公的地方,边随手翻了翻桌案上的公文,边说道:“济阳发展的不错,已有大郡之气象,此地民生也都还可以,这些,张卿功不可没。”在这书房里,四个人,张善平别说坐了,站都生怕自己站错位置,闻言身子立即一低,恭敬说道:“济阳能有今天,全在陛下部署、国家扶持,臣,岂敢居功。”萧远抬头看了他一眼,温和笑道:“一郡之地,尔有经略之功,不必过谦。”说着,合上手中公文道:“对了,张卿觉得兴河县令王元举这个人如何?”张善平心中一动,没敢好,而且还是个实干派,绝非那些寻常书生可比,他可是敢大刀阔斧搞县政的一个人。”“就像兴河,之前原本是济阳下辖排在末尾之县,如今却是已经位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