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愈的嗓音天生带着两分哑,而李泽却不同,他音色偏高,说话时候让人觉得有亲和力且有兴致。
顾澜清将门打开时,他正耍宝的吹嘘着自己撑过艰苦日子,立下赫赫战功的事。
“你当时都不知道我们都是群大老爷们,挨作一团,暖和是暖和了就怀里是个男的,整宿都在做噩梦,这真是还不如大半夜围着山跑上一圈跑一身汗。”
听完这里,顾愈抬眸在他面上落了一眼,“你下山那时候,人都已经被抓着了,有什么好讲的。”
李泽短暂的卡了下壳,“当时不你让守着山路免得被抄近吗要不是配合你,老子才不干。”
宋绘往顾愈边上靠了两步,轻声解释着刚才的情况,“是妾身踩着水湿了鞋,李将军瞧见,应景和妾身讲了几句。”
顾愈垂眸瞧了眼她的脸蛋,没什么表情“嗯”了下算是知道,而后抬了抬下巴,道:“先回屋去吧。”
宋绘应声,伸手去牵顾澜清。
李泽目送宋绘离开,而后撇嘴,稍有些谴责,“老顾,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种漂亮小娘子就该捧着啊,干嘛拉着张脸。”
顾愈压住火气,微抬了下眉梢,“进来,说正事。”
李泽跟着进屋,没个住嘴的意思。
他有些唠叨,坐下后还在自顾自,像个小老太太一样讲话。
讲着,他猛地一下想到什么,态度和善起来,“老顾,你这一封信我就把勉阳的事丢下过来了,够意思吧?”
顾愈手指敲了下案几,反问道:“所以?”
李泽嘿笑一声,“你那小妾”他话还没讲完。
顾愈抬头,目光难得严肃,带着那么点森然的意味,“李泽,你别上找着求我打你,千里迢迢的不太好。”
李泽将赠妾的话咽回去,“,不谈汇北,我想着临安也很多这种事,”顾愈情绪没个好转的样,李泽搔了搔耳廓,“你若是介意我不说便是。”
顾愈搭着眼睫,笔直羽刷的影子落在卧蚕位置地儿,“她份位早该升了,耽搁了。”说完这,他心思重新回到正事上,“我这回让你来是帮着稳住渡良那边的情况。”
李泽来得匆忙,还不知是怎么个情况,闻言,正了正神色,“讲讲看。”
战事这东西根据敌方反应不同,便会有个不太一样的布局和对垒结果。
顾愈虽做了些布置才来杨川,但大魏将领要是警惕些,便瞒不住渡良无人的事实。
“也不需你特别做什么,尽量拖住那边的军队就成,让他们觉着杨川这边要败了,你们想尽力突围来回援。”
李泽点了下头,“这好理解,也就演戏是吧?”
“差不多这么个意思。”
李泽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会儿,“问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你要我拖多久?”
“小半月吧。”
李泽意外的抬了下眉,“我来的路上看了看,情况不好啊,半月你能搞定?”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顾愈此时抬了头,他舔了下牙齿,声音狂得要上了天,“能行啊,谁让犯我手里了。”
李泽本意是在杨川歇一天,养精蓄锐后再去渡良,不过顾愈扯着救百姓于危难之中的大旗,当晚便将人赶走了。
李泽走之后的第四天,顾澜清也收拾好东西,带上顾愈写给苏秋容的一封信往临安去了。
顾愈开始忙起来,早出晚归。
宋绘想着他既回来掌事,那杨川情况可能会好转几分,但连着七八日穿回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不是军心涣散,便是连连败仗。
顾愈没着家,宋绘便是有心想听听情况,也没处可问。
随着天气渐渐转暖,也是时候要做些春衣,宋绘还是让夏陶将仓库里的布样子整理出来一些选选瞧瞧。
有些稍老旧的深色布匹,宋绘拿了两匹给夏陶,让她拿去给自家男人做衣裳。
夏陶推了两句,见宋绘不改主意,向她道了谢。
“不要紧,反正大人也用不着。”宋绘边说着,抿了口茶水,继续选花样。
夏陶瞅了她一会儿,轻唤了声。
宋绘偏头看她,“怎么?”
夏陶咬了两下唇,羞羞怯怯的开口道:“奴婢也没个长辈,有些事不知能不能向夫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