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陶了解宋绘的性子,知道这事儿没什么回旋余地,便提前安排着冬霜去知会一声护卫队。
宋绘这边收拾规整,护卫队也准备好了。
光景不好,杨川街上好些布行都关门了,宋绘找了好一阵才找了个迎客的布铺子。
她买了些布匹,报了宅邸位置和身份,让店铺送上门。
耿平本以为她逛街只是一时兴起,第二日,她换了件衣裳又去了首饰铺子。
第三天去的书肆,第四天是米粮蔬菜店。
随着局势的急转直下,各行业的东西都有不同程度的掉价,多多少少都有人来捡漏,但像是宋绘这样完全把买东西当成个乐趣的却是没有。
她就像完全不知道外面局势一般,笨拙地赚着自以为是的蝇头小利。
有不少想要抛售产业的商户官员倒想把她当冤大头,但宋绘,没头没脑的,不喜欢做大笔交易。
宋绘这些表现委实有意思,大家当个笑料听听、讲讲,逃跑的事一点也没耽搁。
赵真便是在这么个情形下找上门的。
她来的时候,宋绘正在和顾澜清讲象棋棋子的走法,她才说了一点就停了下来,有些意外赵真这时这刻的登门拜访。
顾澜清见她不讲,急躁的拉了两下宋绘的袖口,“王不见王,然后呢?”
宋绘把两个帅棋放在楚河两边的九宫内,指了指对着的位置,“见了就会被过河擒王。”
顾澜清很喜欢这句话,将帅棋一左一右的摆到棋盘两侧摆弄着玩。
宋绘趁他起劲这个空隙,偏头看了一眼夏陶,“你说谁来了?”
夏陶重复了一回,“赵真赵小姐。”
顾澜清将“士”拿到宋绘眼前,“娘,该讲这个了。”
宋绘扶住他,边应着“好”,另一面让夏陶将人带去正屋坐会儿。
“我稍后就来。”
夏陶福身应下,从吵吵闹闹的房间退出去。
士走斜线,是将的贴身护卫。
象是防御棋子,走田,不能过河。
宋绘演示给他看,而后说起有客的事。
顾澜清双手各拿着一个圆棋,瘪嘴有些不高兴,“娘,我不能一起去吗?”
宋绘将他抱到地上站好,整理他坐乱的衣裳,“清儿可以去,但去了之后要问好,大人在谈话时候不能随便插话,知道吗?”
宋绘和顾澜清交代了礼貌问题,而后换了身稍规矩的衣裳,牵着他去见人。
赵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扮,坐在堂厅。
她手肘放在扶手上,双腿微张,露出些男儿常有的飒爽。
宋绘朝她福身行了礼后,在空椅坐下。
顾澜清像模像样的行了拱手礼,爬到宋绘左手边的靠背椅坐下。
他手里拿着车马棋子,自己玩自己的,谨记着宋绘讲的规矩。
夏陶上了梨花茶,宋绘抿了口茶盏沿边,问起赵真的来意。
赵真目光从她面上扫过,直言道:“我便不绕圈子了,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