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谬,但事实又摆在眼前。
顾愈一目十行看完信,情绪已不如了起初。
他视线停在薄薄信纸上,手指没什么节奏的敲着木材做的棋盘,做着些思考。
宋绘不懂这些,安静坐着,并不打断他的思路。
春瓷来得不太巧。
顾愈回神,不太高兴的拧了拧眉。
宋绘见他不太想露面,便一个人出了内室打发人。
春瓷已经在外间候着了。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绸缎罗裙,头上简单插着一支发簪,看上去青春鲜活。
瞧见宋绘,春瓷规规矩矩向她行礼问了好,接了夏陶递给的头面后,眼底强撑出来的笑落了落,“娘子,婢子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宋绘听她这么说,非常诚恳的回到:“你既有些犹豫,那就别问了。”
顾愈坐在房里,被宋绘逗笑,喉结上滑了一下。
春瓷到
嘴边的话被宋绘堵住,一时间出气也不是吸气也不是,表情显而易见的不甘。
宋绘目光在她面上停了停,看出她想说话的意图,缓缓眨了两下眼,“你如果实在想问那便问吧”
两句话,质问控诉的氛围便没了七七八八。
春瓷察觉到了气氛变化,但箭在弦上,也没个重振旗鼓的余地,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娘子这套头面五十两便是顶天,婢子在公爵府当差,年节俭些也能凑到这个数,娘子为何不看在服侍多年的情分上替婢子考虑考虑?娘子这也太心狠了。”
宋绘还未讲话,顾愈从内室走出来。
春瓷看见顾愈先是慌乱,而后满脸委屈的朝顾愈福身,想向他讨个说法。
顾愈坐下,靠着椅背,觉着好笑,应道:“这个我来回答比较好,毕竟是我下的决定。”
他第一回正儿八经的说这种事,停顿想了想,“往简单的讲,我不太待见你,所以你得走人。如果说得冠冕堂皇些,你这到底不是府上从小培养的人,忠心差了点,规矩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本就该打发了。”
说着,顾愈垂眸,语气陡然变平,“你的卖身契明日我会拿给肖烁,你若实在过不下去,回头让他将你卖了便是。”
顾愈五官被阳光蹭出些温暖的气息,严厉说完这些,又和和气气的补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
春瓷面色苍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没想过的场景。
“既没有了,那便领了赏,好好回去准备嫁人的事。”
耿平听到顾愈这话,十分有眼力见的进屋将春瓷请出去。
人走了干净,屋里只剩下顾愈和宋绘。
顾愈安静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偏头看了她一眼,算是闲谈的开口道:“你这扣着顶出逃的帽子,所以下人才不将你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