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无奈唤道:“阿姐。”
见裴怡华没有反应,裴宴紧了紧手里的汤婆子,咬了咬牙,开始耍赖:“阿姐到底想怎么样吧?我冷。”
“冷,现在知道冷了?当时跳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水里冷。”裴怡华冷笑。
这话听着耳熟,果然女肖父,语气都一样一样的,只是……裴宴皱眉,裴怡华竟然知道此事!倒不是说此事有多机密得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只是裴怡华今日才到这里,尚未进长安城,裴宴并不认为秦王和侧妃会写信告知她这事。
不过裴宴心里是暖的,真正关心你的是在此等事后责骂你的那群人,而不是夸奖你做的有多好。秦王和侧妃是前者,怡华郡主看起来也是。
裴宴讪笑,“当时不是没想这么多吗?救人在前,没反应过来已经在水里了。”
“我三弟菩萨心肠啊,为了救一个破皇子差点儿把自己搭里,”裴怡华嘴上不饶人。
我的个好姐姐啊,嘴能不能不这么快,裴宴下意识瞥了眼马车,“小十三很乖的。今儿听说你回来非得陪我一起来迎你。”
“什么?”裴怡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十三,贺廿,”裴宴提醒,然后拿嘴呶了呶马车示意人就在里头。
裴怡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最后只能把愤怒、窘迫等所有的情绪发泄发泄在自家亲弟的身上,用力点着他的额头咬牙问道:“不提前告诉我?”
裴宴双手护着额头,大呼冤枉:“我一来就邀你上马车了,你不去。”
裴怡华一个厉眼甩过来,裴宴没了声音。
“那阿姐我们赶紧回吧。”裴宴旧事重提。
裴怡华理都不理,“慌什么?”就这么回去,那她还大费周章的把裴宴叫来干嘛?难不成看他不顺眼,让他多吹冷风?
“行了,你回马车去,我这边得整理收拾,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叫你。”裴怡华不耐烦的交代裴宴。
好吧,裴宴算是看明白了,怡华郡主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裴宴上马车的时候,听见裴怡华和身边人说十七姑娘怎么的,看来今儿这事确实和俞家十七姑娘有关。看她一副等人的架势,俞十七应该就在后边,那为何叫他过来?
吩咐人把马车赶到背风处,裴宴摇摇头上了马车。看到贺廿端坐在一角,裴宴叹了口气,温声开口:“听见阿姐说的话了?不要听阿姐混说,她是担心我口气急了些,不管谁说什么都和我想救你没有冲突。”
“嗯。”贺廿低声应道,他们所有的人出发点都是为了兄长,他知道的。
贺廿总懂事的让人心疼,裴宴拍了拍他的头,“不要多想,都会好的。”站在他的立场上,没法说什么,不管是对贺廿还是对身边的亲人,明明都没有错。
贺廿点点头。
裴怡华让裴宴待在马车上,他就真的没下去帮忙,取了棋盘和贺廿两个下着玩。贺廿初学棋,什么都不懂,裴宴也不觉得烦,手把手的教他摆棋局。
中间,裴怡华让人给他们送了茶水糕点,和长安风味不同,入口有些粗糙,咀嚼到最后却只剩香甘。裴宴本就是尝尝,一块又一块,反应过来一小碟已经下肚了。
贺廿用的药里有安眠成分,吃饱喝足不一会就开始犯迷糊,却还是强撑着,裴宴看的好笑,按他躺下又给盖上褥子,“睡吧,等醒了就到家了。”
贺廿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裴宴看了一眼贺廿,起身下车。
外面守着的红昭赶紧迎上来,低声禀报:“前面三皇子的马车到了,奴婢听着后面有人过来,想是俞家的。”
裴宴往两边看看,说来也巧了,这迎人的和被迎的都碰到一块去了,更“巧”的是中间还夹着他们姐弟。
“柳烟去车上看着小十三。”裴宴吩咐,又看向红昭:“你和我去凉亭那边看看。”
“是。”
裴宴到凉亭的时候,裴怡华正在和三皇子贺晋说话,旁边是……裴嘉学。
“兄长和三皇兄都来了?”裴宴招呼道,接着又看向裴怡华,“早知道兄长和三皇兄都来,我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