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宴抬头不明所以。
“赶快去洗洗,该用晚膳了。”秦王挥挥手,让糟心的儿子赶紧去收拾收拾,自己则走到左边看何侧妃的画布。
“咦——”
听见何侧妃的惊讶声,秦王抬头:“怎么?”
“王爷,您来看看。”何侧妃冲秦王招招手。
秦王疑惑的走过去,瞥了一眼纸上的字,愣了一下笑骂:“这臭小子。”
“臣妾看着结果是没错的。”何侧妃也笑。
“都说读书识字最忌三心二意,像他练个字儿还钻钱眼里的,满夏朝恐怕都少见,”练着字捎带算账,也亏得臭小子想的着。
饭桌上,秦王自然又嘲笑了儿子一番。裴宴也不生气,他算算自己的私库能折算成多少银子有什么错,还能兼顾练字,有什么不可以?听得旁边的何侧妃又板着脸训人,做学问是很严肃的事情,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裴宴连连答应。
气氛正好时,裴宇在外面禀报:“王爷,宫中来人,道是太后娘娘请您和小爷进宫。”
秦王皱眉,“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裴宴也疑惑,这个时间来请想来不是因为温衡,这个自信裴宴还是很有的,祖母怎么也不会为个外人折腾他。只是除了这个,还能因为什么,裴宴仔细想了想,未果。
“听说申时一辆马车持乐安长公主的令牌进了宫。”裴宇回话。
秦王微微皱眉。
裴宴心里也掀起波浪,乐安长公主提前回了长安?
“让他们等着。”秦王说罢继续慢悠悠的喝汤。倒是裴宴慌慌的,喝着鱼汤还差点呛着自己,被秦王轻飘飘瞥了一眼,才放缓动作。
父子俩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大黑,还起了风。一上马车,裴宴就懒洋洋的窝在秦王身边,没使出拱辰巷就开始昏昏欲睡。
秦王拉了厚褥子盖在他身上,笑着调侃,“今日少爷也在罗汉床上窝了半日,还困?”
“爹爹怎么知道的?”裴宴迷瞪瞪揉了揉眼睛,他今日可是去了书院。
“什么事能瞒住你爹?你可是我儿子。”秦王冷哼一声。
“我又没做亏心事,不怕您知道。”裴宴嘟哝着。褥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了握,心道我们走着瞧,以后您就知道我能瞒住您什么事儿了。
秦王觑了一眼裴宴,“鱼儿,别怪爹娘管的多。等你再大些,有的是时间飞走,不用急在这一时。”
不管是经过了多少次,裴宴心里还是忍不住感激,秦王和何侧妃绝对算是称职的父母。每次他们做了什么事,因为预见儿子可能不理解,他们都会出言解释,试着让孩子理解,而不是拿着父母的架子做一言堂。
“嗯。”裴宴应了一声,头搭着秦王的胳膊,不说话了。
秦王觉得好笑,拍了拍褥子。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父子俩换了软轿。一般的文臣武将,王公世家为了表示对宫中贵人的尊敬都是走着过去,不过秦王父子从来没有这个习惯。秦王只有在混的时候才自称兵痞,平常他就是养尊处优的王爷,不管是在拱辰巷还是在皇宫,他从来不亏待自己。
所以,就算旁边的总管已经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一步踏进慈安宫。他们爷儿俩还是上了软轿,悠哉悠哉的往慈安宫晃悠。
裴宴窝在软轿上,浑身上下被秦王的大氅裹成了个球,手里还被塞了汤婆子,密不透风。到慈安宫下轿的时候,别说冻到了,还硬生生憋出了薄汗。
刚下轿,他就抱着大氅“蹬蹬蹬”跑到秦王身边,“爹爹。”
秦王接过去,随手披在身上,拍了拍裴宴的头,“一会儿乖些,不该掺和的别掺和。”
裴宴点点头,“我知道。”
父子俩并排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迎上来的阿颂。
“王爷,小爷。”阿颂行礼,接着又压低声音解释道:“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呢,长公主路上出了点意外,现下只她和几名忠仆到了长安。表少爷表姑娘的情况有些棘手,太后娘娘才叫了王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