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屋子里拎了自家的砧板出来,摆在院子里的四方桌上,一手握着刀,一手从筐子里拿出拳头大的半个红薯,“咔擦咔擦”几下就把半个红薯均匀的切成四五毫米厚的红薯片,随手扔到一旁的簸箩里。
切红薯片不需要啥技巧,不要太厚不要太薄不要切着自己的手就行了,特别简单。
切好的红薯片放在太阳底下晒几天,晒得干干的,就成了红薯干,或是磨成红薯粉,或是就那么放在编织袋里,能存好几年,这种生红薯晒成的红薯干,味道当然没有新鲜红薯和熟红薯干好吃,但很顶饱。
现场只有柳婆子和林谷雨两个女的,看见老三媳妇儿一声不吭就开干,柳婆子赶紧闭嘴,也拿起刀咚咚咚切上了,毕竟多干了二十来年活,柳婆子一身刀工也非常利索。柳文元和三个儿子,除了换了芯子的柳东睿,其余没谁会做饭的,柳文明试着切了两刀,跟剁萝卜块似的,柳
婆子赶紧让他一边歇着去。
咚咚咚切了小半天,林谷雨的大拇指都给磨出了水泡,柳婆子年纪大了,也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看架子车上还有一大半没弄完呢。
柳东睿瞧着不是办法,只靠谷雨和他娘得弄到啥时候去?男人们接手?那就是去帮倒忙了。
他拧着眉走进堂屋,翻箱倒柜的把盖房子那年自制的小铡刀找了出来,铡刀两侧一边蹲着一个人,两人四手全拿着握着红薯,另有一个人站在铡刀尾部负责往下铡,一刀下去就是四片红薯片,只要控制好力度,别伤着人,一会儿就能铡出一堆红薯片来,比单手拿刀切片省事多了。
林谷雨瞧着里面有一些不太规整切不成片的,再一点一点切成片很是费事,不切的话,有的地方太厚晒干很废时间,不值得折腾,她就跟柳婆子商量:“娘,这些太厚的不如上锅蒸了吧,蒸熟风干弄成红薯条,给孩子们当零嘴。”
柳婆子点头说行,“怎么吃不是吃,不就废点柴火嘛!蒸吧。”
柳婆子说的那种方法林谷雨知道,就是简单蒸熟晾晒,“娘,那么着晒出来红薯干,是不是过段时间就发黑?还不怎么甜?”
柳婆子猛的点点头,说:“可不就是发黑吗?反正不怎么好看,你咋知道?”
她第一次搞的就是那样,咋能不知道?她还倒腾出来更好的制作方法了呢。
林谷雨说:“你看我的吧,保证蒸熟晒出来的红薯干黄澄澄的,嚼起来不但软糯甜还有嚼劲。”
柳婆子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儿经常在家捣鼓些吃的,摆摆手说:“你尽管弄吧,一点红薯边角子,就算弄废了大不了喂鸡喂猪。”
这就又找出百十来斤不好晒干的红薯片来,也懒得切成条状了,就那么着上锅蒸熟,熟后晒道七成干,再拿去蒸,这么着重复三次,经历三蒸三晒,做出来的红薯干,保留了一定的水分,不会像生晒的红薯干那么硬邦邦,脱水后的肉质由松散变得紧实,非常软糯劲道。
红薯虽然不是细粮,对老百姓来说却是最实在最不可少的粮食了。甭管喜不喜欢吃,分到了手里,社员们都挺高兴。
虽说动|乱那天,大队长做了保证,可口头上的保
证哪有实物更让人放心?
生产队里家家户户都在晒红薯干,村里人对吃的东西不讲究,大部分人就是把生红薯切片晒干,稍微细致点的,就跟柳婆子那种蒸一次晒一次,像林谷雨这么三蒸三晒弄红薯干的一户都没有。
所以,等那些十来口子的人家忙完了,林谷雨家还里还时不时的冒烟忙活着呢。
她是真的不嫌麻烦,反而还很享受自己亲手制作美食的过程,村里没什么娱乐生活,闲着也是跟人唠嗑,还不如宅在家里教教大灿二灿写字读书,逗逗和和,偶尔忙活一点吃的,忙里偷闲,她觉得很惬意。
几天之后,橙黄软糯的红薯干就出炉了,柳婆子说他俩牙口不好,咬不动,就要了两三斤,估摸着也是给柳东明家的三个孩子留的,其它的林谷雨家和柳东方家平分了。有年轻的小媳妇儿过来向她讨教的,林谷雨一点不藏私,大大方方的说了。
家里来了串门子的,抓一把出来,算是很不错的零嘴了,二灿尤其爱吃,这孩子最近食量增多了,总是喊饿,时不时的抓一把使劲儿嚼,林谷雨都担心再把他那一口小糯米牙给弄歪了。
“没事的,”他还特无所谓,“我还能再长一次牙,不怕长歪。”
好吧!
有一天正吃饭呢,突然“咯噔”一声,柳大灿愣了一下,从嘴里突出一颗门牙出来,从此进入了说话跑风的年级,大灿原本的牙齿长得有点歪,林谷雨就嘱咐他不要乱舔牙床,小心牙齿长歪,变成龅牙,一人一生就这一次换牙的机会,再长歪了就没办法了云云。
从此之后就没敢再让大灿多吃糖。
没想到二灿这小家伙记得倒清楚,口齿越发伶俐了,性格也活泼了不少。
得!摸索着养了两年多的孩子,成就感越来越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娇抱歉!上的草稿,明天捉虫。
ipad突然没电,码好的字没来得及自动保存?
想起前几天晋江草稿箱又吞了我一千多字,?,心疼自己!感谢在2020-08-1822:57:07~2020-08-2021:4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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