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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晨右手被少黎牵着,左手又不灵活,玩不了游戏,只好坐在贵妃塌上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看。
大魔头的气色比起刚刚好了许多,脸色没那么惨白了,额头和唇色也不再发青,这样看上去,倒没有那么可怕。
周晨晨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原本邵大神的容貌,真的是帅到炸了,甚至如果但论起容貌,可能比程学长还要更好看一些。
她暗自腹诽,这大魔头运气也太好了吧,随随便便就能捡到这么帅气的便宜身体。要是当时出事故的是个顶着大啤酒肚的糟老头,大魔头不也没办法。
房间里灯光昏暗,烟青色绸缎锦被之下,年轻人闭着眼,乌发高眉,容色绝美,几无呼吸。
帅是帅,就是有点阴森森的。
周晨晨莫名想起了大一那会儿,白露她们为了锻炼她的胆子给她看了一部盗墓电影。片尾,那地底石窟中,雕着花的白玉棺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具千年不腐的美男尸体。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泄愤般又挠了挠少黎的手心。
他睡着了,她反倒可以大着胆子和他说话了。
“大魔头,你是不是特别不听话,做错了很多事情,所以你爸爸才会打你啊?”
“我堂弟也总是闯祸,逃课去网吧,上课的时候看小说,成绩更是一塌糊涂,不过我叔叔从来没打过他。他就教育他,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知道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起责任。后来我堂弟也听话多了,现在乖乖地在学美术,以后说不定是个画家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家暴就是不对的,有什么事情就应该好好沟通。而且他还下手这么重,真是太不应该了。”
“大魔头,你们那个世界是不是没有法律啊,在我们这里,动手打孩子也是犯法的哦,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
周晨晨絮絮叨叨地说着,经不住困意来袭,躺倒在贵妃塌上睡着了,压根没发现,躺着的年轻人忽然睁开了眼,眼里带着一丝平日里压根见不到的无奈笑意。
他稍稍偏头,忽明忽暗的烛光里,那胖姑娘就侧躺在对面的贵妃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离他很近
。近到他能看清她肉肉的脸上细细的绒毛,也能听到她十分轻微的鼾声。
她睡得很不安,时不时动弹一下,间或皱眉撇嘴。
或许在这肤浅又简单的凡人眼里,那个素未谋面的“警察叔叔”就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物。
真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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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放假这三天,周晨晨被彻彻底底困在了雅苑,寸步难行。
少黎每天都要昏迷大半天,而且但凡昏迷了非要她在一旁陪同。
周晨晨百思不得其解。
她既不是医生,也不是他妈妈,凭什么一直陪床啊?还是说大魔头认为,既然拿了他的“大胆丸”,就必须要付出劳动?哪怕这劳动毫无任何价值。
——大魔头如果出生在她们这个世界,肯定是个冷血的大资本家。
但这些话她也就只能在心里吐槽,丝毫不敢透露出来,毕竟房间外头二十四个小时都守着好几个黑西装,而且那个叫“许仙”的小孩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来视察一次。
周晨晨心里清楚,他们随便一个人,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她。
她恹恹地坐在床边的贵妃塌上,翻着微信。冉安是本地人,五一回家过节了,刚刚发上来一桌她妈妈做的饭菜。白露和舒初彤则一起去了附近的一个江南水乡短途旅行,在群里发了好多古镇美景。
春光正浓,江南最水嫩的季节就是现在了,然而她却只能看着窗子外面庭院里的那片一成不变的竹林。今天下午就得去学校上课,五一假期就这么结束了。
她放下手机,恶狠狠地剜了躺在床上的大魔头一眼——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他早就凉透了。
没想到大魔头忽然就睁开了眼,周晨晨吓得心肝一颤,连忙收起自己凶恶的眼神,换上了一副狗腿的语气:“少黎,你醒啦?你想……喝水吗,还是吃点东西?”
“不必。”
大魔头眼神清明,动作敏捷地从床上坐起来,掀被下榻,动作间行云流水,丝毫不见久卧病榻的模样。他压根不看她,推开门,径直从房内走了出去。许仙一直候在外头,两人起身往书房走,大概是有事情要商量。
周晨晨被落在房间里,目瞪口呆。
大魔头也太……简直就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她都还没吃午饭呢,这会儿饿得不行了,他倒好,睡了好几天,爬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周晨晨想着他红润了许多的面色和唇色,又瞧瞧自己,只觉得这两天在这儿待得憋屈,也没太吃饱饭,好像连肚子上的肉都瘦了一圈。
如果大魔头是个狐狸变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采阴补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