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这些满清遗老的处理,显然不能以怀柔、拉拢为主。
甚至不能任由其登上高位,防范控制甚至打压,使其渐渐衰落,这才是正经的控制之道。
或者使贫苦的旗人翻身一变,成为新的贵族,然后对大汉释放出皈依者狂热,才是抚治的长治久安之策。
正在这时,一个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锦衣府卫快步进入厅堂,拱手说道:“节帅,北静王爷与穆提督来了。”
说话之间,北静王水溶与穆胜两人联袂进入厅堂,身后跟着大批扈从的将校。
“子钰。”北静王水溶目光笑意莹莹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朗声说道。
此刻,穆胜也近前抱拳见礼。
贾珩点了点头,待众人落座下来,目光逡巡过几人,问道:“城中诸事可曾料理停当?”
北静王水溶笑了笑,道:“已经初步收拾停当。”
穆胜凝眸看向贾珩,道:“这几天城中流言四起,女真人私下里传,汉人想要杀光他们,以报多年的掳杀之仇。”
贾珩点了点头,道:“先前已经说过,既往不咎,城中百姓倒也不必惧怕。”
贾珩道:“这段时日,对城中的汉民以及女真人、蒙古人,做好识别,同时着其留发,着我汉家服饰,所谓蓄发易服,不过如是。”
魏王陈然与楚王陈钦两人闻言,面上都有所思。
因为这一套同化抚治的理论,还是听贾珩说过的。
贾珩道:“魏王殿下,可从府库当中取出御酒、肉食,发放给军卒。”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子钰,我大军这次也筹措了不少酒肉,可犒劳军中的将校士卒。”
贾珩道:“既然诸事停当,等用罢午饭,我向朝廷书写军报和奏疏。”
此言一出,下方的京营众将耳朵不由支棱几许,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会儿,北静王水溶凝眸看向贾珩,问道:“子钰,辽东既平,如何抚治这广袤疆土?”
女真人虽然已经高度“城市化”,但在一些村寨部落还有一些女真。
两人都是军机大臣,讨论这些倒也不足为奇。
贾珩道:“设官立制,恢复卫所,至于九边之兵,倒是可以适当裁汰,以补匮要务。”
说话之间,贾珩看了一眼外间苍茫溟溟的天色,说道:“天色不早了,准备用午饭吧。”
众人闻听此言,向着偏厅而去,落座下来,觥筹交错,气氛渐酣。
待用罢一场庆功宴,已是午后时分,大汉驻辽东的高阶武将各自返回歇息不提。
贾珩也在陈潇的陪同下,来到后宅的一座厢房,寻了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来。
陈潇端上一杯茶盅,说道:“盛京城应该没事儿了。”
贾珩接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说道:“是啊,剩下的都是一些收尾之事。”
此刻的盛京城,汉军屯兵二十余万,自然是要将后患摆平,纵然是班师回京,也要留下数万兵马,用以控制局势。
陈潇来到书案之畔,帮着贾珩研磨着墨,柔声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班师回京。”
贾珩这会儿,拿过一份空白奏疏,摊开,取过毛笔,道:“班师回京还早,至少要等明年了。”
这个冬天,天子应该熬不过去了吧。
到时候,他拥兵几十万,身旁两个皇子,怎么也能有一个扶保之功,随着新君即位,他慢慢的施加影响,逐渐控制朝政。
他可不想悠然林下,纵然表面上退下,也要保持巨大的影响力,能够行废立之事。
大海航行靠舵手,华夏这艘大船由他这个能够看到未来的人掌舵,才是历史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