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沉默了。 不对啊!她只是想要击退讨厌的老同学而已,不是真的要在这样的环境里求婚啊! 可是,戒指都暴露了,许幼鸢都戴上了…… 时悦悔恨不已,低垂着头闷闷不乐。 “怎么了这是?” 看时悦跟丢了魂似的,时冶挤到许幼鸢身边,看看无奈的许幼鸢又看看失魂落魄的妹妹,震惊道: “小悦不会知道了吧?” 许幼鸢“啧”了一声,恨不得当场把时冶丢出去。 时悦投来探究的目光:“知道什么?” 时冶:“哎?不是说这个啊?” 许幼鸢肩膀一垮,捂脸。 这回换成时悦的目光在面前这两人脸上转换:“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时冶:“咳,我先走了。” 时悦一把揪住时冶的后领子:“等会儿!你撩完就跑什么意思?” “放手!有你这么对亲姐的么!没大没小!” “那你过来说清楚什么事。” 时冶用眼神向许幼鸢救命,许幼鸢回她一脸无情。 ……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会回来参加婚礼,敢情是以前喜欢你的人发出了邀请。新娘长得还不错嘛。” 许幼鸢严肃地纠正:“是时冶的邀请!而且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这事儿还没个定论,你别瞎吃醋好么?” “你还骂我,看来这事儿你是不想过去了。” “……” 走在小区夜晚宁静的小路上,许幼鸢四下看了一圈,没人,飞速往时悦嘴上亲了一口。 许幼鸢的口红颜色和时悦的混在一块儿,倒是呈现出相当独特的色彩。 “不够。”时悦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一个吻就想收买我,怎么可能。” “那你还想怎么样嘛。” “哎,求婚当天不仅一点浪漫都没捞着,反而捞了一肚子的辛酸。我怎么这么可怜。”时悦垂头丧气往前走,计算着走到第几步的时候许幼鸢会上来继续哄她。 走到第三步,许幼鸢叫了一声:“老婆,别生气了好么?” 时悦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心里想被蜜糖轰炸了一样恨不得当场回头应下这个称呼。 有点骨气啊,起码走到十步行么! 时悦在心里和自己较劲,依旧往前迈步,只不过步伐越来越小,越来越缓慢。 许幼鸢一个健步飞上来,直接挂她后背上。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有任何隐瞒。宝贝儿原谅我这一次吧?” 时悦怎么听都觉得许幼鸢这哄人的用词和节奏感非常熟悉,完全是对着自己的模式拷贝过来的。 “怎么觉得你这番话特别不真诚呢?”时悦还想继续享受被许幼鸢哄着的感觉。 本来心里也是真有点酸。想到许幼鸢三十多年的时光中自己才参与了那么短暂的一小部分,其他时间段都属于别人。光是这点就够泡一大坛子醋了,这会儿又来一个疑似暗恋对象…… 时悦不管,不管是真暗恋还是假暗恋,她都要端正吃醋的态度,绝对不轻易妥协。 许幼鸢再可爱都不行。 “我怎么不真诚了?” “根本就是在学我。” “学你就是不真诚?那你平时都没有真诚对待我啊,原来是这样。” “许幼鸢,你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能不能从我这里学点儿好的?” 时悦抨击许幼鸢的时候已经料想到她下一句会接什么了,肯定是吐槽“你身上也要有点儿好的给我学啊”,老招式,习以为常了。 时悦正准备接招,没想到许幼鸢居然没有套路她。 “嗯,是,是该学点儿好的。” 时悦:“?” 盛夏的小区里到处都是茂盛的植被,垂杨柳艳玫瑰,本身环境相当老年气,以前时悦没少吐槽。 可是许幼鸢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微微泛红有点儿害羞,又怀着揭开莫大惊喜的期待之情,如此新鲜可爱的许幼鸢无论出现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将整个场面衬托得生动又明媚。 “你拿着什么呢?”时悦心里隐约有了个答案,却又觉得不太实际,不像是许幼鸢会做的事。 许幼鸢双手依旧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笑着,上前一步。 “本来想要在个更好的环境下给你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有点儿等不及了。无论任何时候,我都想要你开开心心的。”许幼鸢伸手握住时悦的指尖,将她的无名指撑起来。 这个动作莫非是…… 时悦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幼鸢将一枚钻戒轻轻地推到了时悦的无名指上。钻戒并不是大到夸张闪到耀眼的那种,款式有点儿保守,但是很精致,漂亮得很低调。 就像许幼鸢这个人。 “时悦,咱们结婚吧。”许幼鸢握住她的手,眼睛里亮晶晶的,藏着月光,“和我一起生活,这辈子都不分开。” 这种事不太像是许幼鸢会做的事。 但是许幼鸢常常让人出乎意料。不怎么说甜言蜜语,爱你的方式统统用实际行动来表达。 这就是时悦爱的许幼鸢,就是她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你要记得……此时此刻你说的话。”时悦紧紧握住许幼鸢的手,一串眼泪落在钻戒上。 “记得。”许幼鸢说,“关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忘记任何一件。”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这么让人神魂颠倒的人? 时悦知道自己的品味和选择向来不会错,20多年的人生中她喜欢过的所有事物都满足了她的预期。 只有许幼鸢,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你这戒指是什么时候买的?”时悦和许幼鸢一块儿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各自欣赏着手中的戒指。时悦很好奇,许幼鸢一直都在她眼皮底下,戒指是如何出现的。 “回来之前就买了。” 时悦一惊,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就许你偷偷摸摸干大事?不过我没想到咱们这回想法还撞到一块儿了,来了一场双重求婚。”许幼鸢想想也觉得刺激。 时悦窝在她的脖颈里幸福地笑,忽然想到什么,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脸严肃: “不对!” “什么不对?” “我还生着气呢,一枚戒指就想打发我么?我的醋呢?拿来,接着吃!” 许幼鸢翻了个白眼,支起身子从脸颊缠绵到双唇,亲了个遍。 时悦被她亲得气息紊乱,许幼鸢撑着椅子扶手问她:“是要吃醋还是吃点儿别的?” 时悦舔舔嘴唇,快被许幼鸢搞疯了:“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就说喜不喜欢吧……” 两人借着苍穹之上巨大的月亮洒下的月光尽情地接吻,没开灯的阳台上能听到夏蝉的鸣叫。无数说不出名字的昆虫在夏夜之中飞舞,唇齿之间的香味和柔软又滚烫的体温贴在一块儿,让一切更加私密,心动的感觉更加清晰。 “啪。” 阳台的灯突兀地亮了起来,正处于浓情蜜意之中的许幼鸢差点儿将时悦整个人丢出去。 “爸,你干嘛?”许幼鸢口红全花了,无比尴尬地回头和许毅树对视上。 “我,我我我本来是想看月亮的。”许毅树哪经历过这场面,手里的烟灰缸差点儿砸脚背上,慌慌张张地说,“今晚不是说有超级月亮么。” 许幼鸢无奈地抬头看一眼,行吧,又圆又亮,是挺超级的。 “在您卧室不能看么?” “我想着一边抽烟一边看的,是我想太多,我这就回去。”一阵兵荒马乱,许毅树把阳台灯重新关上,退了回去。 时悦捂着肚子爆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许幼鸢在她脑袋上推一把:“还笑,敢情丢脸的不是咱们俩?” 时悦:“我脸皮厚,再丢几次也不怕。” 许幼鸢洗完澡等着时悦的时候,时冶打电话来问她们怎么样了,时悦气消了没有。 听到妹妹气没真生起来的消息,时冶震惊了:“还是鸟姐有手段。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们老时家,时悦肯定得把屋顶拆了。可见她命中注定就是你们老许家的人。” “什么话,你妹哪有这么暴力。” “行行行,您把您宝贝收好就行。所以,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我这颗躁动的小心脏就快要按捺不住了。” “嗯?婚礼?不举行啊。我和时悦决定了,旅行结婚。” “你们要去哪儿旅行?带上我们不行么?” “我们订好了十天后深空三号x的票,去金星结婚。” 时冶:“……会不会太另类了?” 不过转念一想,太空婚礼小悦应该也会非常喜欢,是她的风格。 鸟姐和小悦真是太合适了。 她们能走到一块儿,证明老天还是没怎么瞎眼。 小长假说过就过,许幼鸢和时悦还特意多留了一天,打算多陪陪许毅树在老家转悠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