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稚的唇有些颤抖,眼看就要哭出来。 黎秦越及时打断了她:“好了,亲我。” 卓稚很快地挨上她的唇。 唇瓣相抵,黎秦越道:“伸舌头。” 卓稚的热度,真真切切,小心翼翼地传递过来,温暖,湿润,甜丝丝的。 黎秦越不着急,等着她,无师自通的纠缠,向来是人类相爱的本能。 卓稚觉得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如果说在黎秦越唇上亲一下,是羽毛挠在心尖上,那如此这般唇齿纠缠,就像有火烧在屁股后头,逼着她不断地往前,往前。 黎秦越的香味,围绕着她,包裹着她,慢慢地进入了她。 卓稚的思维混乱又清晰,清晰的是舌尖每一处细微的感知,都好像能拷进记忆里永久封存,混乱的是她无法对自己的行为发出指令。 比如理智喊着,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用力了,身体却忍不住沉沉地往下压,恨不得挤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比如理智喊着,够了够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唇舌还是不断地重复着亲密的动作,舔舐,轻咬,吮吸,每一次都还是可以击起让人愉悦的舒适感。 再比如,卓稚想听从黎秦越的话,动舌头就是动舌头,其他位置可不敢乱动,手却还是跟下了蛊一般,扯开了黎秦越的浴袍带子,探了进去。 那是让人忍不住发出喟叹的光滑质感,柔软的像滑过指尖的水流,捉不住,便反复地去抚摸,把玲珑的曲线在脑海里临摹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被无限拉长,卓稚不知道到底是过去了一瞬,还是一分钟,她到底是刚亲吻上黎秦越的嘴唇,还是已经纠缠到黑夜的尽头。 她开始感觉到焦急,无处安放的焦急,就像已经发动的机器,却没有行动的任务,就像她新学了一套绝妙的拳法,却无人和她对招。 说到拳法……卓稚猛地睁开了眼,看到和她同样脸色绯红的黎秦越,唇色晶亮,脖颈修长。 卓稚的指尖微微颤动,终于抽了出来,往下几乎是翻滚着下了床。 这次,连个“晚安”都没能说出口,抬脚就跑,生怕晚一步,便把不该做的都做完了,便把师父的教诲和她许下的承诺,彻底抛诸脑后。 这一夜,注定不得安宁。 卓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硬生生地挺到了东方鱼肚白,她翻身下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发现眼睛有些红。 但精神头却是很好,能出门跑个二十公里那种。 她还真就去跑步了,城里雾霾正严重的时候,山上的空气却很好。 跑到身体的热量一点点集聚起来,蒸发成汗珠,慢慢地出现在额头,背部,最后甚至顺着裤腿,往下滑下来一滴。 卓稚深深呼吸,终于觉得闷了一晚上的情绪,舒畅了起来。 她照例在回别墅的路上买了点新鲜的水果和蔬菜,都是黎秦越喜欢吃的,提着慢悠悠往回走的时候,心里思考着如何跟黎秦越道歉,才能让她不生气。 毕竟昨晚最后那个状况,可真是太遭了。 然而她准备的满满当当的腹稿,一个字都没用上。 卓稚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黎秦越就已经下了楼,脚步轻快,活力十足,对着落地窗外没叶子但秃得很艺术的树做了一套伸胳膊伸腿的瑜伽。 姿态优美,身心愉悦。 等卓稚把饭端上了桌,黎秦越不仅给她夹菜,还和她主动说起蓝溪的事情,说节目播出后的效果很不错,加上后面两期的成绩,蓝溪在《我是音乐人》里的位子应该稳了。 她说的时候神色淡定,但卓稚听着挺开心,也知道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吃完饭黎秦越带卓稚下山去了盛乐,卓稚再一次见到了《12新生》的候选人们,她们即将进入节目组,一共五人,安琪和苹果在列,卓稚多看了她们两眼。 下午的时候,蓝溪和她的乐队成员们一起来了盛乐,进了陈总经理的办公室,聊了挺久才出来。 大家看起来心情都不错,黎秦越打了两个电话,揽着卓稚的肩说:“小卓同志,咱们今晚又有饭局咯。” “哪种的?”卓稚希望是像上次在笙歌的朋友聚会一样,虽然要防着蓝溪,但整体的氛围还是不错的。 “你讨厌的那种。”黎秦越也算是真了解她,冲她摆了个忧愁的表情。 卓稚眉头皱起来,跑楼下的超市里买了醒酒药过敏药备着。 到了点,两人出发去了一家既有民族风味又十分豪华的餐馆,黎秦越开的公司的车,进了停车场以后,关了车窗,没急着下车。 卓稚往外瞅了瞅,问她:“姐姐,你等谁?” “等好玩的人。”黎秦越手在车前的烟盒上搓了搓,被卓稚一把攥住了。 黎秦越看向她,卓稚理直气壮地把黎秦越的手攥到了自己怀里:“车里抽烟,我要被呛死啦。” “你现在连个为我好的借口都不找了?”黎秦越笑着问她。 “我说为你好,没说这个有用。”卓稚也笑着。 “知道为什么说这个更有用吗?”黎秦越问。 “因为姐姐对我好啊。”卓稚说完一偏头,冲窗户笑。 黎秦越乐得不行:“有脸自恋,没脸看我?” 卓稚把她那只手在掌心里搓一搓,就是不回头。 黎秦越也不强迫她,指尖抠一抠,就当是过了心尖尖上的瘾了。 没一会儿,黎秦越轻声道:“来了。” 卓稚赶忙把脑袋转了回来,顺着黎秦越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辆算得上熟悉的车开了进来。 卓稚实在讨厌这个人,所以立马警惕了起来:“她来干嘛?” “吃饭啊。”黎秦越道。 “怎么走哪都能碰见她?”卓稚皱着眉,“她是不是跟踪你,整天憋着坏地想整你?” 黎秦越听笑了:“也就上次跟米兴益吃饭那次碰见了吧?” “这不又碰见了。”卓稚恶狠狠的。 “这次不算碰见。”黎秦越盯着那辆车,“这次是有备而来,咱们今天呀,是一个局。” 卓稚的表情更厌恶了。 黎秦越偏头望向她,捏了捏她脸蛋:“行了,皱纹都快出来了,你这次冤枉人家了,是我请她吃的这顿饭。” “为什么!”卓稚立马道。 “当然是为了爽啊。”黎秦越乐呵呵笑着。 卓稚下一个为什么没喊出口,因为她看到从那辆车上下来的,不仅有让人讨厌的凌夕,还有下午刚在盛乐见过的蓝溪。 两人交谈得挺愉快的样子,凌夕甚至走着走着便把手搭在了蓝溪的后腰上,一直这么半扶半揽着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之前,卓稚甚至看见凌夕凑到蓝溪耳朵边上说话,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卓稚的眉头没法松开了,这要是在夏天,能当场夹死两只蚊子。 “怎么回事?”她转头问黎秦越。 “今天吃饭有蓝溪啊。”黎秦越道,“我没告诉你吗?” “没。”卓稚有点难过,“所以蓝溪是卧底吗?” 黎秦越笑了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想现在就知道。”卓稚攥了攥一直握在掌心里的手,“这样我好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你有什么行动?”黎秦越挺惊讶。 “她要是帮着凌夕算计你,我今晚会让她当场喝吐,趴着回去。”卓稚咬了咬牙,“她要是你安排好了玩的谍中谍,我就找机会再给凌夕套一次麻袋。” “呦呦呦……”黎秦越很感慨,“我这是养了头小狼崽呢。” “姐姐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卓稚正经道。 “你不我女朋友吗?” “姐姐!” “那你也是我保镖啊,保镖的主要作用是保护你的雇主,你这小脑袋瓜,整天想着揍别人呢。” 卓稚挑了挑眉:“你没想?” “想了。”黎秦越笑,抬起了手,“比起灌别人酒,打黑架你还是更擅长吧?” 这等于给了卓稚答案,卓稚一扫忧愁,开心起来,用力地和她击了个掌:“打什么架,打架是双方面的,我那叫单纯揍人。” “好的我的小狼狗。”黎秦越没忍住,凑过去在人脸上亲了下,才推门下了车。 这场饭局,不仅有凌夕蓝溪,还有另一个卓稚十分讨厌的人,王自来。 王自来从来不会单独赴会,他照旧叫了两个酒桌上一定会对他毕恭毕敬,逢迎拍马的伙伴,显得十分有架势,走哪都是声不绝口的“王总王总”。 人到齐了,酒肉上桌,王自来绕圆瞅一遍,不用他发话,凌夕先随便找了个借口自罚三杯,喝得王自来喜笑颜开。 另外两位伙伴有样学样,一时间桌上便有笑有闹的热烈起来。 卓稚凑到了黎秦越跟前,跟她咬耳朵:“姐姐,待会麻袋可以多套一个人吗?” 黎秦越笑起来:“你真以为你干的事人查不出来?” “我会注意的。”卓稚很认真,“确保万无一失再动手。” “那你这次得带着我,”黎秦越看着她,“不能就你一人爽。” 卓稚笑起来,两人互望的模样充满着甜美的惺惺相惜,王自来看见了,立马道:“小黎总这次好专情咯。” “什么这次那次的。”黎秦越道,“我就这一次。” “一次一次,”王自来看看四周的人,贼眉鼠眼地笑着,“小黎总就爱过这一次,就宠着小卓一人,那歌怎么唱来着,愿得一人心,白首……” 他顿了顿,看向蓝溪:“小蓝啊,你唱歌好,来,给咱唱唱。” 蓝溪扯了扯嘴角,道:“我今天嗓子不太舒服。” “唉,”王自来立马倒了杯酒,冲她招招手,“喝杯酒润润口。” “嗓子不舒服喝酒会加重。”蓝溪脸上没什么表情,“王总您也知道我是唱歌的,保护嗓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