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还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黎秦越道。 “我今天刚到这里,就……打了两架……”卓稚想了想,脸突然红了,“还……翻了你房子的墙……” “什么?”黎秦越夹烟的手一个颤动。 “你听我解释,我一般情况不会私闯民宅的。我那会饿了,想去拿行李箱,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了,回来的时候没法进来。我又没有你手机号……” “你按……” “没找着门铃。” “不是门铃。”黎秦越想到卓稚的翻盖手机,放弃了解释,“算了,你从哪里进来的?” “后面花园。”卓稚道。 “花园墙上有电网。”黎秦越忍不住扫了眼面前的人。 “难不倒我。”卓稚笑了笑,还挺骄傲。 “艹……”黎秦越低低骂了句,又吸了口烟,伸手道,“手机给我。” 卓稚立马掏出手机递过去。 黎秦越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以后有事打我电话。” “好!”卓稚很开心。 黎秦越吐了个烟圈,卓稚往旁边闪了闪。 黎秦越噙着烟笑着道:“还有脸教训我抽烟说脏话吗?” “那个……”卓稚摆摆手,“抽烟主要是对你身体不好。” “翻电网对身体好吗?”黎秦越笑起来眼角细长,像只狐狸。 卓稚觉得她实在好看,没再顶嘴。 黎秦越转身,往楼上走:“二楼左边那几间房,你想住哪个住哪个。” “好!”住宿问题解决,卓稚应得很大声。 “冰箱里有吃的,随便吃。” “好!谢谢秦越姐姐!”饮食问题解决,卓稚谢得真心实意。 黎秦越脚下一顿,没回头:“晚安。” “我打了人,真的不会影响到你吗?”卓稚抓紧时间问。 黎秦越笑起来:“屁大点事,打了就打了,他们欠揍。” 是真的欠揍,但没把事情做到黎秦越面前,黎秦越也不会这么明晃晃地直接揍过去。 这种面上吹着捧着,背地里给她插刀子的人真的太多了,或者说,这个圈子里,大家嫉妒的,愤恨的,又不得不交往的人太多,所以谁都不会放真心去交朋友。 黎秦越不在乎这些人,所以自然不会为此有一丁点的难过。 卓稚去帮她揍了人,有种久违的直抒胸臆的爽快。 实在是对她胃口。 除了是被老爸派到她身边的卧底这一项,卓稚真是越来越对她胃口。 她在交待自己怎么打人的时候,两眼发光的样子让黎秦越羡慕不已,她不得不承认,有一瞬,心脏都在颤抖。 她可真想跟这小丫头片子打一架啊,哪怕被狠揍了都无所谓。 也想看看这下山的狼崽披着羊皮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想想都让人肾上腺素激增。 刺激,黎秦越向来崇拜强者。 楼梯的拐弯处,她灭了烟。 再往上走到一半,黎秦越看见卓稚提着那个巨大的行李箱,像提了个布袋似的,轻松地上楼。 到了能拉着的地方她也没拉,大概是嫌倒下手麻烦,就这么一直提着到了房间门口。 感受到了黎秦越的目光,推门时一偏脑袋,露出标志小白花式傻甜笑容:“秦越姐姐,晚安。” 表里不一,人面兽心。 可真是太他妈可爱了。 “明天我要睡懒觉,不要吵我。”黎秦越突然就想多和她说两句话。 “好!”卓稚应得爽快。 “房间里有电脑,上网查一查,学学现代设备怎么使用。” “好……”卓稚脸有些红。 “真的做好准备了吗?”黎秦越笑着道,“做我的保镖。” “时刻准备接受任何挑战!”卓稚一个立正。 “好的。”黎秦越点点头,转身继续上楼,后半句话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那可别怪我欺负你哦。” 同样是在山上,但第二天并没有鸡来叫卓稚起床。 屋子里的窗帘又厚又重,把光线遮得一点不剩,卓稚跳起来奔过来一把拉开,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了。 她吓了一跳,正式工作第一天就睡过头,可真是太差劲了。 迅速冲到洗手间洗漱完毕,卓稚穿齐整衣服,推门脚步轻快地下楼,先在一楼大厅里转了圈,没发现黎秦越人。 她又跑出屋子在前前后后的小花园里转了圈,还是没人。 别墅的位置不错,远眺视野极佳,可以望见悬挂在遥远山梁上的太阳。 整个南海市笼罩在雾蒙蒙的晨光里,繁华而拥挤。 卓稚下意识地想要往外找,猛地想起黎秦越说过,以后有事可以打她电话。 脚下拐了个弯往回奔,大跨步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过了桌上的手机。 于是黎大小姐在风尘仆仆地回到南海市的第二天,六点五十分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这个没有关机的号是她的重要人物通讯号,来电基本不会被她挂掉。 条件反射地接起电话以后,发现只是她刚入职的小保镖,找不到她人了。 黎秦越的起床气本来不算大的,如果在正常的作息时间内。 或者真有十万火急的事发生,她也是可以十分理智且平静地应对的。 但现在两种条件都不存在,黎秦越的脑袋又懵又重,张口就吼了过去:“你个小傻逼我他妈还能在哪!!!这个点我他妈还能在哪!!!床!!!你他妈知道床是用来干什么的吗!!!用来睡的!!!睡的!!!不是让我他妈在大冬天的清晨用来做弹跳运动的!!!youknow?!!!” 声音太大而且凶狠,震得卓稚的手机听筒发出丝丝的杂音。 卓稚把手机拿远了点保护耳朵,轻声地缓解对方的怒气:“哦,哦,知道了。你没事就好,那个,起床了,冰箱里有鸡蛋,我给你做炖蛋吃。” “我吃你个蛋!”黎秦越简直癫狂了,“我有事!!!我他妈有事!!!” “什么事?”卓稚问。 “艹……”黎秦越吼得自己脑袋更晕了,她靠着床头缓了缓,从昏沉沉的脑袋里拉出几条逻辑方便骂人,“我昨晚跟你说什么了?” “说了很多,”卓稚抬手摸了摸鼻子,也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你说的哪一个?” “呵。”黎秦越气得不想说话了。 “对不起。”卓稚突然便道了歉,“我估算错你睡懒觉的时间了。” “睡!懒!觉!懒!觉!懒!”黎秦越屈指把床头敲得嘣嘣响,“这他妈需要估算?!你给我估算了几点?!” “我平时鸡打鸣就起床,大概四点半五点的样子。”卓稚往房间外走,“今天睡过头了,一觉醒来都这么亮了,我就以为你也起床了。” “艹……”黎秦越扒过床头的烟,“你是个小和尚吗你。” “我隔壁是个尼姑庵,我要出家也是个小尼姑,师太每年都来游说我师父,让我去她庵里带发听经……” “靠……”黎秦越噙着烟找打火机。 “别抽烟。”卓稚道,“大清早的,喝杯水吧。” “你姓唐吧?”黎秦越没在手可以够着的范围找着火机,干脆掀开被子下了床。 “姓卓,卓越的卓。” “你还挺会组词。”黎秦越巡视了桌面,又拉开了两个抽屉,还是没找着打火机。 “既然已经起来了就别睡了吧,洗把脸下来,我炖的蛋可好吃了,滑滑嫩嫩,入口即化。加点酱油,放点小葱……” “唐僧诶!”黎秦越把烟拿掉扔到了桌上,“你是来给我当保镖还是来给我当保姆的?” “照顾好你是我应尽的职责。”卓稚乐滋滋道。 “傻子。”黎秦越低低骂了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干脆进了洗手间,“你给我做好吃了,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你打不过我。” “我用胶带封住你的嘴。” “哦。”卓稚飞快道,“我先挂了。” 黎秦越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卓稚围着个崭新的围裙,刚把一碗炖蛋端出来。 热乎乎地透着气,颜色是浅浅的嫩黄,配着一点调料和翠绿的葱花,卖相不错。 黎秦越坐下来,卓稚递勺子给她:“慢点吃,有点烫。” 黎秦越抬眼扫她一眼,卓稚不施粉黛的脸透着点青春少女特有的粉嫩,眼睛睁大了一忽闪,睫毛还挺长。 “这玩意哪来的?”黎秦越拿着勺子的手勾起根小指指了指卓稚的围裙。 “厨房里左边柜子第二个抽屉。”卓稚如实回答。 “嗯,”黎秦越一勺蛋入口,舒服地眯了眯眼,“小媳妇似的。” 卓稚见她吃得开心,便放心大胆地坐了下来:“刚还说我是小和尚。” “唠叨。”黎秦越不想理她,“你就做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