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盯着王启文的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要将一切的筹码都丢入能够影响胜利天平的地方,如果中堂大人拒绝战争或者还对肯定会爆发的清日之战抱有幻想,希望以西方调和为最终手段,
那么北洋海军必败无疑,我不会将一块钱投入到海军,这个注定失败的军队中。所有的经费会全部都交给陆军,尽一切可能避免全面的失败。”
“大胆,你是在指责老夫避战怯战吗?”
李鸿章拍案而起,大声质问道
“启文,怎么敢对中堂大人如此无礼?还不快赔罪!”
张佩伦有些急切的说道,王府虽然没了主心骨,但是底蕴还在,北洋也不能分裂。
“我没有资格指责中堂大人什么,我只是认为前路的障碍已经十分清晰了,没有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情,我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
第一是等着倭寇杀过来,我们以一藩之地对抗日本全国之力,最后被彻底打垮,软弱的京师出卖北洋,分食我们剩下的利益。
中堂大人再一次被迫签署辱国丧权的条约,被世人所误解。
第二是我们现在立刻做出改变,尽一切可能提高北洋的实力,坚定我们对战争的决心,哪怕最后只能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我们也能够应对质疑,我们也能够争取到未来。
如果中堂大人决议选第一条路,那么晚辈会赌上家父留下的一切基业独自面对敌人,如果选第二条路,中堂大人能够切实明白北洋对这个民族的重要意义。
那么家父留下的一切都将会成为北洋的养分,会供给整个北洋直到战争彻底胜利的那一天!”
王启文没有说假话,他确实准备好这么干了,军情局将协助他控制北洋陆军,将敌人给彻底的挡在朝鲜和海上。
李鸿章死死盯着王启文,希望从脸上看出些他希望看到的东西,但是很可惜他没有找到,王启文没有使用任何拙劣的政治手段。
张佩伦此时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王鼎铭的家业,王家的一切都被这个愣头青当做筹码推到桌子上了。
在他们的眼中,王启文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第二个王鼎铭,很显然,王启文很可能是第二个王鼎铭。
李鸿章慢慢坐在了座位上,饮了一口茶后缓缓问道
“启文就一定认为列强会坐视不管?”
“这个问题想必家父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中堂大人,您应该清楚我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可是老夫就是想听你亲口说!”
李鸿章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中堂大人,列强终究是靠不住的,满嘴的仁义道德在国家利益面前不过是废纸一张,中堂大人觉得是将北洋的全部身家绑在列强的所谓承诺上安全,还是我在自己手中安全?”
“那你就认为一定能战胜日本?”
“如果像现在这样,指着朝廷每年不到200万两的资金过活,装备,军舰依旧维持五年前的状况,那么肯定会失败。
当日本人节衣缩食求于世界,大搞产业兴国,全国上下拼命扩充军力的时候,我们还维持现状,为了一点可怜的经费打官司,
当北洋舰队的军官还因为一个外国人尽职尽责的行为而不停抱怨的话,请您告诉我胜利的希望在哪里?
但是,我们现在还有机会,重新整顿部队,我们的工业能力是充足的,能够支撑的起一支舰队,我们还有资金,能够购买更多的军舰。
战争还未到来,我们还有时间给胜利的天平投掷下新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