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呢?”何宴勾唇一笑,比之前更为放肆,双臂一展,向他们展示自己身遭蹲着的黑压压一片的权贵们,“你们手里的这几把枪,对我来说构不成威胁。但如果你们要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这些人的安危,你们也不在乎了吗?”
一地的权贵顿时抬起头,恐惧、慌张等情绪就算脸上盖着面具都遮掩不住。他们纷纷质问起成神俱乐部的人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安检人员强作镇静,知道此时越是显得在意这些人,他们就越容易被对方当做可以挟持的筹码:“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为主献身的思想准备。”
权贵们:“……”
“是吗?”何宴说,“但我看他们好像并不是这样想的。”
但他话音刚落,这些权贵们脚下踩着的地砖就忽然间发起乳白色的光来,下一秒,他们就原地凭空消失了。何宴在光晕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腾跃到了半空中,抓住了一根倒垂的灯绳,这才得以避开被光洞吸走的结局。
安检人员非常遗憾地叹了口气,看向他:“您的反应真快。”
“你们很狡猾,这下‘人质’一个也不剩了。你们要对我使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了吗?”何宴漠然地俯视她。
安检人员说:“保险起见,看来是得这样做了。很遗憾,毕竟对于我们来说,事后重建也要花费一大笔钱。”
在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会场的墙面、砖面都自动掀起,露出了底下黑森森的枪炮口。
密密麻麻的枪炮林,对准了何宴。
“扫射型、追踪型武器都有,您不抵抗的话,一切会结束得很快。相信我,不会太痛苦的。”安检人员柔声道。
第84章墙的两面
“或许我有办法试一试。”方遒凝视着肉眼看上去空无一物的前方,忽然道。
“你确定吗?”华素年看向他,“不要勉强。”
“我很少勉强自己做不能做的事。”
话音刚落,方遒便有了动作。
从华素年的视角看去,只见他闭上眼睛,好像在感受着什么一样,半晌后,他睁开眼,目光坚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怎的,华素年看见他露出这种神情,自己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了一半。
然后便见方遒双目呈现出一种复杂矛盾的状态,眸光好像比平时更明亮了几分,但焦点又似乎有几分涣散。这是一种奇异的折中态,让人既有种“他难道是个瞎子”的想法,又会觉得“但他显然可以看见”。
方遒就在这种奇怪的状态下,抬脚稳稳地迈过了地上那条缝,无事发生。
慢慢地,就如之前雪猞猁的行为复刻一般,他整条左腿、半个身子、整个人就这么依次都超过了安全线,依然安然无恙。他似乎刚好占据了一个完美避开了所有激光线的小空间。
这显然不是靠运气。方遒的下一步,就没有这么顺利了,他左右看了看,缓缓下腰,看上去似乎绕过了什么东西,然后抬腿,跨越,落地,缩肩,半直起身子。
这下在众人眼里,方遒以一个扭曲的姿态,勉强站立在一片空地上。
华素年惊愕地张嘴:“你是怎么做到的?看起来就像你能看到那些线一样。”
孟昆仑想起了之前还在野堡的时候方遒和他说过的话,隐约明白方遒能做到这种程度一定和精神力等级有关。
果不其然,方遒在艰难地往前又挪了几步,终于能够有个人样儿地站立后,回答:“虽然我也不能通过肉眼看见这些要命的线,但我能和精神体共感。还记得有关精神体的那几个基本定律吧——精神体不会被以物质为存在形式的东西攻击。只要我通过雪猞猁感受到哪里有线,就能避开这些危险的东西了。”
“看来你的立体空间感很强。”雪莉难得开了个玩笑。
孟昆仑挠了挠后脑勺:“那我们怎么办?”他看向华素年:“你能和你的精神体共感吗?”
“那是种什么感觉?”华素年的求知欲向来是旺盛的。
“先等我过了这里再说。”
几人说话间,方遒一直没有停歇地前进着,从最开始的小心试探,一步一停,到后来完全上手,有了自信,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整个人的行动逐渐变得像是一幅行云流水的武侠连环画。
一直静静旁观的邓长风看得目瞪口呆,等到方遒安稳地彻底走出这个陷阱,他转头看向方遒身旁的雪猞猁。这个大家伙全程只是悠哉悠哉地陪走而已。
“这么轻松的吗?”邓长风不敢置信地问。
全程把身体扭来扭去的方遒,得以脱身后,迫不及待地抖手、抖腿、转脖子,放松筋骨。之前为了避开那些密密麻麻的杀人线,他有好几次被迫把身体扭到了极致,产生了一种自己其实是根麻花的错觉。
“没有看上去这么轻松,还挺难的,”他如实道,又问,“你们的身体柔软度还行吧?”
邓长风这才想起,中途还是有那么几次,方遒摆出的姿势,让他发出了“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的灵魂质疑。一想到自己早晚要走这么一趟,不禁打了个哆嗦:“有没有难度再低一点的路径……”
方遒向他们详尽地讲了讲自己与精神体共感的感受,然后道:“如果能行,你们就自己来。如果不行,我可以场外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