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很淡。
邱安安差点儿都忘了还在掐表这回事,忙打开手机,忽略掉那频繁弹消息的群聊,回答:“来回刚好五分半。”
比上一圈慢了。
江嘲微微阖了阖眸。
气息渐渐平和,一整天高强度的运动下来,周身那种疲倦的麻痹感也缓缓地从身体中消失了。
这让他感到烦躁。
邱安安见他紧抿着唇,不甚明朗的光线将他下颌棱角勾出分明的轮廓,水沿着他脖颈、光洁的胸膛缓缓向下,归于水面。
环绕他一整日的沉郁却未消丝毫。
她小心地开口:“还游吗,我可以陪你。”
江嘲到岸边,沿梯子上来。
邱安安把毛巾递给他,心想他应该会像往常那样低一低身,温柔地配合她,让她给他擦头发上的水。
但他只是接过去,没说话,罩在脑袋顶,找了地方坐下。
江嘲拿起水,一仰而尽,放下了,抬眸看她:“你不上课?”
“上课有什么意思啊,”邱安安坐在他旁边,手肘支着脑袋,深深瞧住了他,“你不知道,你不来学校我都要无聊死了。”
“你一直待在这里也很无聊,”江嘲淡淡道,“不如去上课。”
“那你呢?”邱安安问他,“你高三到底要不要在崇礼读了?还是说,这么隔三差五的来学校,就是为了跟你家里作对?”
江嘲随意擦了擦头发,邱安安跟着他站起。
她还没再开口,便感受到一个柔软的力道,罩到自己脑袋上,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感觉他拍了拍她的头,嗓音带笑:“管多了。”
熬到晚自习下课,陈之夏也没想明白,那枚铭牌到底去哪儿了。
敏感地察觉到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好像都变了许多,她心下叹气,把桌兜收拾干净腾出给明天的考试,准备一个人放学回家。
崇礼中学附近的地铁站,就是她来港城的第一晚乘地铁的站点。
夜空又飘了雨,并不大,如针脚细密。四面霓虹掠过宽阔的黑色柏油马路,似有水波泛滥,像是夜晚的游泳池。
出校门,还要走大概不到一公里左右。
姨妈说婶婶塞给她的那把伞花色过于老气,怕她被同学们笑话,买了把透明的给她。上面有鹅黄色和粉色的碎花。
这种伞最近很流行,陈之夏第一次见到江嘲,他就是为一个女孩儿打着这样的伞。
越过水洼,很快看到了通往地铁站路口的红绿灯。
陈之夏还在心下琢磨,到底东西掉哪儿了,她都开始怀疑在篮球馆无意捡到他的铭牌是她的幻觉了。
但手心的伤口、痛感,以及一整天都隐隐作痛的牙齿提醒着她。
不是幻觉。
骑着自行车的男孩女孩儿们经过她,吹着悠长的口哨,不知朝谁喊了句“小偷”,便一溜烟儿远去。
陈之夏思绪归位,有一瞬的恍惚,看到他们好像是对着她喊的。
……为什么是对着她?
可不等她思考个明白,路过前方巷口,有密集的脚步就从身后靠近了她。
还没下意识回头,后颈突然带过了个强硬的力道,一群男孩女孩儿叫嚷着她的名字,她整个人跟着被狠狠拽了进去!
脊背重重摔到了墙上,她不留神把嘴唇都咬破了,血腥气弥散。
书包也不知被谁趁乱抢走,面前密密匝匝围了十几号人,有男生,有女生,清一色-->>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