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货色,真就该用钝刀活活磨死。
这日暮光四合时分,萧拓回到府中。
却是回来的不巧,今日家里办了个什么赏花宴,他进门时,仍是一派喧,嘈杂声时时入耳。
衣不解带地在内阁值房忙了两日,他只想睡个安生觉。换了一袭深衣,带着景竹策马离府,去往什刹海。
一路上思虑着七事八事,都是关乎唐攸宁的。
齐家的人已经相继到了京城,也不知她是气得不轻,还是会为着些益处顺势认下这门亲。
拿不准。
她有时让他恨得牙根儿痒痒的就是这点,行事根本没有章法。
直到景竹出声,萧拓才回过神来。
景竹惊讶地望着他,“您……不是回碎月居?”抬手指了指方向,“应该往那边走。”
萧拓才意识到,坐骑竟是向着兰园去的。
“不早说。”他拨转马头,反向去往碎月居。可走出去一段,又改了主意,“去兰园。”
别说没尾巴跟着,便是有又怎么了?那是个把月就娶进门的媳妇儿,他想见就见。
唐攸宁这两日的情形相同,应付些以前不咸不淡地来往着的人。情分深厚的,她不想因自己的名声连累对方,相见便需要妥善安排一番,不被外人获悉。
这会儿,她刚用完饭,在宅院内散步消食。
听得萧拓前来,她不由望了望天色,仍是道:“请到外书房。”
她这边刚进外书房,萧拓便施施然进门来。
唐攸宁上前见礼。
萧拓径自踱步到窗前的棋桌前落座,“来讨杯茶喝。”
唐攸宁吩咐下去,走到他近前,“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么?萧拓腹诽着,“没。”
没事你来干什么?唐攸宁审视着他,玄衣映衬下,他脸色有些苍白。所以是心情不好,跑她这儿撒气来了?
萧拓斜她一眼,“杵那儿做什么?坐。”
唐攸宁回到书案前坐下。
萧拓眉峰微扬。他意思是让她坐自己对面,她倒好。
晚玉奉上一盏茶,“我们东家惯用的。阁老若是觉着不合口,吩咐奴婢就是。”东家惯用的,应付谁都不至于跌份儿。
萧拓端茶在手,掀开盖碗,茶香弥漫开来。
他神色一滞。
是他常年喝的庐山云雾。
他品了一口,眉宇舒展开来,望向唐攸宁,“有几句话跟你说。”
唐攸宁迟疑一下,示意筱霜晚玉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