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手里拿着一条澡巾,冲他招手,“来,我帮你搓背。”
李智云头皮一麻,默默往下一沉,水没过下巴。
“不用了,我就泡一泡,先暖暖身体。”
不断有潺潺流水注入池中,让池水温度保持不变。
李世民将澡巾往案上一扔,靠在了池壁上,他额头已经微微出汗。
“集弘,你来之前耶耶可有交代你什么?”
李智云回忆了一下李渊临走前说的那些话,他道:“耶耶让我先跟随你,等立下功劳后就为我选一门婚事?”
李世民感兴趣地问他,“集弘可有喜爱的小娘子?”
李智云脑海里闪过了自己师父的面容,他磕磕巴巴道:“我不喜欢腼腆含羞的小娘子。”
看到那腼腆笑容,他总觉得下一秒就有刀挥舞到他身上。
李世民沉吟一声,四弟这喜好跟他倒是截然相反,他不爱扎手的那类女人。
这类女人太过彪悍,让李世民分外警惕。
李智云打岔,“兄长不必为我操心,太医为我诊脉过,说我比正常人体弱,未来恐怕子嗣艰难,我后宅也不需要那么多女人。”
李世民这才想起这个弟弟自幼便体弱,跟自小跟牛犊子似的李元吉相比,他俩不像是差了一岁,更像是差了三四岁。
李世民心中惋惜,“回头我写封信给你嫂嫂,让她帮着遍寻名医为你调理。”
李智云谢过了。
然后主动提起了朱章元。
“没想到能见到师伯一面。”
李世民一听李智云提起朱章元,当即谨慎起来,四弟为何主动提起朱章元?难道也能看出朱章元的神异不成?
李世民试探几次后,发现李智云并不能看见朱章元头上冒出的字,顿时松了口气。
“元芳是你师伯?”李世民觉得有些过于巧合。
李智云没听出话里深意,“是,我也是碰巧拜在了师父门下。”
说到这里他语气低沉下来,“当初我匆匆忙忙离开太原,路上身体不争气一病不起,是师父为我诊治,帮我调理,我没有财物报答她,便在她那里找了一份打下手的工作,耳濡目染也学了些皮毛,师父便将我收为门下。”
“这样说来,朱章元对我们家还有恩情?”李世民意外道。
李智云道:“我跟师伯接触不多,对我有恩的是师父。”这也是他容忍兰州那边算计他的原因。
李世民若有所思。
李智云靠在池壁上试探询问,“兄长,你跟长兄?”
李世民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集弘,我跟长兄争起来,你帮谁?”
李智云立刻回答:“我当然帮兄长,兄长大概不知,当初在太原,我就被长兄放弃过。”
他眼里满是痛恨,控诉道:“不久前,李元吉回到长安城,他拦住我亲口说当初他们是有意为之,就是为他们争取逃跑时间!”
李世民起身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行,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弟弟。”
什么李元吉,李世民想起在长安城时李元吉那些明里暗里的挑衅恨不得当初娘就没生过这么个弟弟。
他再看向瘦弱的李智云,心里怜惜道,集弘若是他亲弟弟该有多好?
两个嫡子足够有分量将长兄从太子之位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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