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共同秘密,才关系亲密,这就是最开始的“家人”。
后来堆肥、挖井、烧炭,每一次都有人选择加入。
因为成为“家人”可以不用饿肚子,“家人”成员会互帮互助,有多余粮食的人会选择贡献出来分给缺粮的人。
但“家人”这个组织又很严密,不是谁都能加入,要背组织总纲,要宣誓,有共同价值观才能加入。
很多人被刷下来,却不难过,因为他们还是“家人”预备役。
最关键的是“家人”内部有人在教导正式成员读书识字,自己过不了只能埋怨自己笨,自己不行不代表孩子不行,哪怕是为了孩子,有的是人心甘情愿守口如瓶。
那可是识字的机会!
“人都是从众,面对磨刀霍霍想要收走活命粮的上层,底层人会选择抱团求生。”
当寨子告知夏收粮食要全部收走,往后每月按照人口数来发放口粮时,不断有人红了眼。
那是被夺走所有希望的绝望。
“只是一场小小的清洗运动,野心家被从群众中剔除。”赵乾轻描淡写,忽略“家人”这个组织在其中的作用。
其实在整个耕种期间就不断有人宣传大当家不会收走粮食,只交一成给寨子就行。
所有人都被潜移默化告知地里的粮食九成是自己的,这时候大当家又出尔反尔拿走了全部,在这些人眼里,大当家是在逼他们去死。
没人相信大当家以后会发放粮食,粮食到别人手里,想要掏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夏收夜晚,大当家还做着乱世来临,自己振臂一呼称王称霸的美梦,二当家预谋踹掉大当家自己翻身做主,这些人没人注意到底层人已经迅速串联起来。
大业十一年的夏收是一场难得的大丰收,寨子上下满脸喜气,只有被夺走粮食的流民家眷面无表情。
粮食入仓,望着装满的粮仓,大当家高兴一挥手,宣布开酒宴庆祝一下,还允许山坳的家眷也来共享这场盛宴。
香喷喷的蒸饼堆得满桌都是,所有人都能分到一个,有人吃着吃着眼红了,这些糟蹋的都是他们种出来的粮食!
大当家也志得意满,宴会上提了自己的志向,响应者比比皆是,一时间大当家醺醺然,好像江山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然后一场政变毫无征兆发生,底层的土匪向醉酒还做着皇帝美梦的几位当家和他们的亲信举起了刀。
大当家头被砍下来时,脸上还是不敢置信,他马上就要参与乱世争霸天下,怎么会死在这里?
寨子上上下下被清洗一番后,赵乾被推举成为新寨主,站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分粮分田,当仁不让成为所有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大当家。
他不否认自己利用信息差导演了这部戏。
现在信息那般流通,都会出现信息阻塞,更不要说古代了。
哪怕是生活在同一个寨子,土墙内和土墙外是两个世界。
在土匪头子眼里,围墙外面的那些人他能允许留下就应该千般感激,收走粮食又怎么了?山里哪一片土地不是他的?为他的大业添砖加瓦是他们的荣幸。
李五郎还有不解,“您已经掌控了寨子,为何要千里迢迢带着人迁到兰州?”兰州可不是什么安稳地方,不说后来薛举叛乱,北方还有突厥铁骑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