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钦佩的看向到现在还面不改色,可以坦然说出放烟花的春澄久司。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手术刀,绚丽的刀花在手指之间绽放开来。其他人默默无闻的给主动选择放弃了自己生命的春澄久司,让出一条寂静无比通向甲板的道路。早已得到消息的其他警视厅成员疏散了的甲板上的所有人,等春澄久司和松田阵平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空荡荡。冰冷的寒风吹起黑发青年身上空荡荡的白袍。春澄久司在脑海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系统聊到。【统哥你不会让我死的吧。】回应他的是脑海里电子音漫长久久的沉默不语,他满不在乎的轻轻挑了挑眉,就在以为不会收到回复的时候。【任务还没有结束……】嘴角微微上扬,春澄久司眯起了漂亮的眼睛。其他人留在了展示厅里,春澄久司正对着跟出来的松田阵平和原研二,背对着飘渺无际的大海。新鲜的海风扶起他,额前黑色柔顺的头发,露出那一双与往常无差青绿色的眼眸。漂亮的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形,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锋利的手术刀。在其他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他脸上带着笑容,扬起手上的手术刀,对着自己的腹部精准无误的一刀。锋利的手术刀一瞬间划开白色长袍,接触到细腻到有些漂亮的肌理,势不可挡的轻松划开肌肤。鲜红的鲜血,像绽开的玫瑰,一瞬间迸发而出,染红了白色的长袍。黑发青年面无表情的将骨节分明的手伸进鲜血淋漓的伤口,精准无误的找到胃部,从血淋淋的胃中拿出了一个透明袋子装着的微型黑色摄像头。血液染上了苍白的手,染红了整片天。[手术刀??!(人傻了)][我靠,好狠,直接剖腹,这个猩红的鲜血看着我都害怕。(猫猫头落泪)][呜呜呜,是因为之前春澄老婆吞的摄像头吗?摄像头拍到了证据,还拍到了游轮举办人的正脸,所以老婆才想把证据拿出来交给松田阵平他们的吧,这得多疼啊,我的春澄老婆。][嘶,直接拿手术刀现场剖胃,看得我都替春澄久司疼,要命了,代入感太强。(泪流满面)][救命,我的春澄老婆,老婆她不疼吗,好狠的心啊,怎么舍得这么对待自己的,这个血淋淋的场面,看到我现场就要撅过去。(撒贝宁吸氧jpg)][所以春澄警官他一开始就没有想活吧,这是临死前将最后的证据,都交给松田阵平,他肯定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种情况下的大出血,不及时治疗的话,根本不可能活下来,做的太绝了。(眉头紧锁)][春澄久司这是完全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啊,脖子上的兔子炸弹即将就要爆炸,他还给大家表演了一个现场剖胃取微型摄像头,肯定是不想活了。(陷入沉思)][呜哇哇哇,我不要啊,我的春澄老婆也是个烫男人了,老贼不会有那么狠的心的吧,他要是敢把我老婆画死,我现在就提着我40米长的祖传大刀,坐飞机去霓虹他家。(咬牙切齿)][我的春澄老婆啊啊啊啊,完全往悲情角色发展了,我自闭了,我不相信是真的。][我就是一块砧板,你刀啊,你狠狠的刀我啊,你有本事今天就在这里把我刀死,你今天不刀死我,都看不起你73!(歇斯底里)]猩红的倒计时还在“滴答滴答”一下接连着一下的跳动着,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整艘轮船的甲板上。大量的鲜血像是配合着兔子炸弹倒计时的节奏,“滴答滴答”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甲板上,在夹板上抹开一抹血红。两种截然不同的物品发出的“滴答”声,在这一刻是达到了多么高度的和谐,像是在寒冷阴霾的天气里一首好听的乐曲。他们有节奏的互相交融着,互相侵蚀着,互相诉说着这一条鲜活的生命的流逝。深冬的天很冷很冷,冷的松田阵平和原研二忍不住从心底里发颤,鲜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刺骨的大手死死地攥紧着,攥得生疼,无法跳动。咸咸的海风宛如冰冷刺骨的尖刀,一寸又一寸的凌迟着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寒风鼓起夹板上最前方的黑发青年的白色长袍,白色长袍肆意的在空中飞舞,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腹部绽放开来。鲜红的鲜血在白色长袍晕染开来,将朴素无华的长袍揽上绚丽多姿的鲜红色,像是在雪地里被践踏的玫瑰,那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鲜红色。手术刀划开肌肤的那一刻,春澄久司依旧是面色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他划破的根本不是他的肌肤,只是一块可有可无的砧板上的肉块,鲜血迸发而出的那一刻,他的手都没有任何的停顿和波动。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他还能非常平静地将手伸进血淋淋破开的伤口,神情自如的在里面摸索起来。漂亮的眉眼仿佛揉碎了漫天的星河,在灰蒙蒙没有一丝光亮的天气中,像闪烁着细碎的光。大量的血液流失,让他的唇色变得苍白,鲜血晕染开来的左手紧紧攥着那一个北方青石塑料袋包裹着的微型摄像头。左手从伤口拿出微型摄像头的时候,还带出了一条血线,血液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圆弧,“啪嗒”一声,像落下鲜红的血雨全砸在了夹板的木质地面上,砸的稀碎。蜿蜒的鲜血,在黑发青年的身下,已经晕染开来了一小水洼的鲜血。刹那之间,游轮上混乱的嘈杂声仿佛消失,世界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攥着耳返,勒出一道道红痕,心脏在骤停一瞬后极速跳动,呼吸也下意识的消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灵魂。梦幻的光晕充斥着整个视野,松田阵平黑曜石般的瞳孔放大,整个世界只有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原研二大脑像是许久不运作卡顿的“咯吱咯吱”作响的齿轮,被强行塞进春澄前辈这个信息,成功彻底报废停止了运作。春澄久司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动作,让松田阵平和原研二的脚步在原地顿了一瞬间,瞳孔无限放大。原研二灰紫色的眼眸一闪,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掺杂心疼的愤怒,对春澄久司伤害自己的行为,面色十分的难看。“春澄前辈!!!”嗡嗡的耳鸣声充斥了整个世界,松田阵平伸手摁着耳返,声音带着急迫联系轮船上其他的警察。“医生!!!急救箱!”他明白当下最主要的是要给春澄前辈的伤口止血,不然以这么大的伤口面积,出血程度,很快就会因为大出血死亡。面色苍白的急急忙忙的冲上前去,“呲啦”一声撕破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准备拿撕下的外套布条先勉强用一下止血。“急救箱三分钟后到。”耳畔和他一直保持联络的同事在得到信息后,直径前往了轮船上的医务室。原研二紫灰色的眼睛紧缩,他看了一眼松田阵平手里刚撕下的外套布条,明白松田阵平肯定会给春澄前辈做一个临时止血。他看了一眼春澄久司纤细的脖子上的兔子炸弹,仿佛看到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兔子撒旦,嘴角带着浓郁恶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收走春澄前辈生命的死神。一分钟零七秒……兔子炸弹上面猩红的倒计时象征着生命最后的时间,距离炸弹爆炸只有一分钟零七秒了。最后的一分钟零七秒!!!原研二嘴唇紧抿,最后看了一眼春澄前辈苍白的脸色,转过身子,直径跑开。拍卖会二楼隔间。“大哥,我们的人传来最新消息,警视厅有大批的部队就在前不久,悄无声息的登上了这艘豪华游轮。”银色长发的琴酒面无表情的压低了自己黑色的帽檐,遮住了那一双凶狠带着冷厉的暗绿色狼眸。手里的手枪还蔓延着浓郁的硝烟味,他将前不久刚使用过的手枪慢条斯理的收了回来,耳畔听着伏特加对最新轮船上的进展汇报。“目前还没有发现‘兔子’的踪迹,和疑似‘兔子’身份的人。”拍卖会大厅里的局面早已一片混乱,在脖子上戴着兔子炸弹的春澄久司和“兔子”达成协议,离开拍卖会大厅后,只有松田阵平和原研二跟了上去。其他人都唯恐不及的避开了轮船上甲板的位置,生怕春澄久司炸弹爆炸的余威波及到他们。在春澄久司离开拍卖会大厅的一瞬间,电子显示屏上的像素兔子笑脸,露出一个依依不舍的表情。然后,“啪嗒”一声,像是网络信号不好一般,电子显示屏上巨大的像素兔子笑脸开始一闪一闪的波动。“滋啦滋啦”电流声在空旷混乱的大厅里响起,像素兔子笑脸开始扭曲,被拉伸成了奇怪的形状。扩音器里播放的童谣,也随着像素兔子笑脸的扭曲,开始变得扭曲,整个声音十分的怪异。电子显示屏上面一抽一抽,扭曲拉长的像素兔子笑脸,搭配着一卡一卡的电子童谣,整个气氛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充斥着怪诞的感觉。昏暗的大厅里阴森森的,因为电力系统被“兔子”控制住,拍卖会大厅里不仅是灯光,连暖气也被关掉。刺骨的寒冷从和冰冷地面接触的双脚开始向上蔓延,紧接着是双腿,再是腰腹,直至蔓延全身,整个人宛如待在冰窟的感觉。像素兔子笑脸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奸笑声,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搭配着一顿一顿的背景童谣,像是痴汉一般喃喃自语。“哥哥,放烟花,喝汤”声音越来越尖锐,到后面已经充斥着病态的扭曲。“哥哥!!!最喜欢!!!”伏特加用一种难以言喻充满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电子显示屏上面扭曲的像素兔子笑脸。被你喜欢还真的是可怜伏特加这一刻十分由衷的对波兰雪树感同身受,觉得波兰雪树倒了八辈子霉了,之前他们对波兰雪树的童年并不了解,波兰雪树一直是和boss本人对接的。最早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有波兰雪树这个人,直到五年前波兰雪树这个人就像是突然之间冒了出来,他们也根本不了解他有什么样的过往。但是此时此刻,猛地从这个变态炸弹狂“兔子”口中窥见了波兰雪树童年的一角,有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电子显示屏上的像素图纸,笑脸扭曲成一个长条形,雪花屏幕闪烁,他发出了最后一声刺耳的声音。“哥哥!!!”尖锐高声贝的声音仿佛长针,没有丝毫停顿犹豫地扎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中,像是要刺破所有的耳膜,穿进脑海深处。尖锐的声音成功的让扩音器炸了,刺耳的嗡鸣声缭绕在整个拍卖会大厅。电子显示屏的像素图纸笑脸,“啪”的一声熄灭,整个电子显示屏回归了最初的黑暗。片刻时间过后,拍卖会大厅的灯光接二连三的亮起,照亮了整个金碧辉煌的拍卖厅。一切又恢复到了“兔子”没出现前安静祥和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又像是狂风暴雨之后的宁静。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大厅里所有人寂静无声,他们迷茫的互相张望着。有些呆滞的,看着漆黑一片的电子显示屏,上面已经没了像素兔子笑脸的踪迹,像是那个“兔子”,那个疯狂炸弹犯变态根本没有来过。他随着春澄久司的离开消声灭迹了。琴酒将目光从拍卖会大厅底下收回,不再去关注底下的那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