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拒霜颇感委屈嘶哑着嗓子哼了一声,又小声地反驳谢弱水,“可我觉得你说的是真话,不是戏言。”
闻听此话,谢弱水顿时恼羞成怒,几乎想用鞭子把殷拒霜抽一顿,最好抽得她身体裂开,说不出话只能让自己缝补才好。
“我说的是不是真话,要你判断吗?”
安静片刻,殷拒霜攥着衣角眼睫垂落,“那我可以给你绣香囊吗?”
“绣什么绣,我才不想要,”谢弱水浑不在意地回答。
“好,那我不绣了,”殷拒霜乖乖巧巧地揣手,不远不近地跟在谢弱水身后。
谢弱水心里更不得劲,更想狠抽殷拒霜一顿,让她不绣就真的不绣了?
什么时候这唯我独尊的魔族魔尊变得这么听话,更可恨了。
殷拒霜慢悠悠走在谢弱水身边,陡然发现女人加快脚步,于是也急忙跟上,结果女人又走快了一点。
来回几次,殷拒霜毫无办法只能落后半步,“司狱大人,那不绣香囊,绣别的给你可不可以?”
谢弱水心底袭上软绵绵的暖流,她立刻回头恶狠狠地说:“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可我刚才说不绣了,你好像在生气,”殷拒霜虽然记忆全失,但心思敏锐非同一般。
谢弱水被戳中心事,只能缄口不言。
两人来到城外,不远处是如茵的绿草和稀稀疏疏的桦树林,颜色清淡丰茂。
渐渐地,谢弱水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眼里是殷拒霜看不懂的锋芒。
她忽然想通为何上一任天道筹谋万年,还是一败涂地。
因为她发现这个蠢货把世间万物生灵看得太简单了,天道不屑一观的生灵们,心里也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阴影。
这阴影的力量或许比鬼神更可怕,会叫他们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比如九弱,也比如太初。
远处的地平线泛着幽蓝色的微光,微弱的光芒中矗立着一道阴影。
一匹孤零零的白色骏马沉默地立在她和殷拒霜的对面,时不时打个响鼻,再低下头吃两口青草。
“那儿怎么会有马?”
“上次你帮我缝补心脏的时候,说过你很想去草原上骑马。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这儿有草原,还有马。”殷拒霜老老实实地回答,“所以这匹马一直跟着我们的。”
“马是哪里来的?”谢弱水好不容易沉静下去的情绪,又立马波涛汹涌起来。
“城外那边有一家卖马的,我之前去和他们买了马。”殷拒霜察觉到谢弱水情绪不稳,声音变得更小。
“你哪里来的钱?”
“没有钱,我赊账的。”
谢弱水简直快被殷拒霜打败了,这人惯会用那张人畜无害的温雅面容,牟取利益,毫无人性。
“人家怎么会同意让你赊账?”女人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岂料,殷拒霜反倒扭扭捏捏起来,“我怕
我说了你会生我的气。”
“我再强调一遍,我对你没有感觉,”谢弱水嫣红似血的唇紧紧抿着,“更不可能生气。”
“哦,那我直说了?”殷拒霜端详着谢弱水的神情,“我跟店家表示我想陪喜欢的人骑马,他说这年头很少有这么浪漫的人,就让我赊账了。”
闻言,谢弱水面色泛红,揪住殷拒霜软软的脸颊,“你长了嘴一天就会胡说八道?什么你喜欢的人?”
被捏疼了,殷拒霜还是睁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谢弱水,咕哝道:
“我跟你不一样啊,每次说的都是真话。”
谢弱水怒极反笑,“好好好,你意思是我谎话连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