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弱水将殷拒霜开裂的肌肤缝补好,冷冷地看着聒噪不休的那张嘴,毫无犹豫地压上去,咬出腥甜的血液。
“有啊,孤想看见你为了孤辗转反侧,爱孤爱得要死要活。”
她低头看着殷拒霜,发现没有记忆的这个人比自己印象里的殷拒霜单纯很多,没那么心机深沉的感觉。
又或许装单纯也是心机的一种。
谢弱水看见殷拒霜笑了,这人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镇静自持,并且绝非因为不谙世事,而是历经风雨磨难后令人敬畏的胆识和城府。
只不过最骗人的还是殷拒霜的笑容,无论任何时候都清澈得不染邪意。
“你好像在故意逞强,我觉得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殷拒霜软糯糯地回应。
岂料谢弱水像是被戳中一样,猛地站起身一下就要离开。
“等等,我感觉手指那儿快断开了,可以帮我再补一补吗?”
谢弱水下意识看向那双色如白瓷的手,淡淡的血丝蔓延,美得像是血沁的软玉。
她狠狠瞪了殷拒霜一眼,“就让它断了吧。”
见谢弱水横眉冷目地要离开,殷拒霜顾不上身体容易开裂,扯着声音喊道: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孤是司狱,你是我的犯人。”
“犯人?”殷拒霜眼带迷茫,“那我该称呼你主人,还是主上?”
谢弱水白皙的耳尖悄然爬上一抹嫣红,她忍无可忍地将殷拒霜变成一条很小金色的小龙,再将其握在手心。
小龙一脸委屈地缠在谢弱水的指节上,就听见女人冷声道:
“以后孤不准你变成人形,你便一直这样。”
小龙的肌肤温暖柔滑,谢弱水将其一会卷一会儿拉直,心情才舒畅些许。
一晃几l个月过去,殷拒霜白日化为人形,夜里化为小龙与谢弱水睡在同一张床上。
有一日睡得迷糊了,滑到羽被的下面去,清晨醒来时还沾染上一身透明清甜的水液,结果谢弱水又提着她大吼了她一通。
或许是在神界待得太久,谢弱水在三生殿议政后,便决定亲自下凡追捕神狱的要犯。
殷拒霜自然随行而去,好在经过这段时间谢弱水的缝补,她的身体不会再那么容易裂开。
她们沉默地走出神狱的大门,殷拒霜看着身后“清泉流响”的匾额,头稍微有些疼痛,眼中闪过几l道熟悉的画面。
“你跟在孤身后,孤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若是你走丢了,孤绝不会去找你。”
“好,我会跟紧你的,司狱大人。”殷拒霜笑了起来,露出
一口漂亮洁白的牙齿,但她的声带仍然开裂,所以声线又粗又哑。
谢弱水不自然地转过脸去,面前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孔被神界照进来的清光,染上淡淡的明亮色彩,风霜雨露掠过,只余下她的笑容,竟然明净得像个不曾长大的孩子。
都是伪装罢了,就算殷拒霜此刻没有记忆,但也改变不了这人擅长伪装的事实。
被追捕的逃犯逃到凡间最热闹的城池,谢弱水带着殷拒霜随着人群在街上闲逛。
这儿刚下过雨,快要入夜的天空分外澄净,月色与星光像是都被大雨洗刷干净。
很快,谢弱水便发现了逃犯的踪迹,她看了看旁边的茶水铺,递给殷拒霜三十文钱,“你自己买杯茶喝,在此等孤。”
“好,我会在这儿等你的,”殷拒霜梳着高高的马尾,头上的玉钗反射阳光晃了谢弱水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