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你都那么无所谓,好像一切都与你无关。你身在高楼所以无所畏惧,而我,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我们两个就像是月亮和萤火,一个注定?长明,一个转瞬即逝。”
申云烟一字一句地说着?,带着早已看清一切的目光,似乎所有的谎言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她曾经想拼命地证明自己,到头来却仍无法摆脱原生家庭给她带来的污点。
从遇见沈肆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们两个注定无法成为同一类人。
萤火之光怎能与日月同辉。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水,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走向门口。
就在她握上门手把的时候,沈肆忽然叫住了她。
“等等。”
申云烟停住,侧身,一副等她说话的模样。
沈肆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插在衣服两边的口袋,温声道?: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不是月亮,你也不是萤火,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加上的枷锁,为自己找的借口。申云烟,你不必去仰望高楼月亮,你只需要低头看看自己,也许在别人眼里,你也是他的光,唯一的,无可替代的光。”
我们总是在看别人,却忘记看看自己,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身上散发的光芒,已足以照亮他人。
申云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握着门把的手也开始用力。
她嘴唇微微蠕动,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寂
寥的背影。
咖啡厅外,魏延从一辆车上下来,看了看时间,将近六点,他迟了将近半个小时。
接到沈肆的电话他自然是惊讶的,毕竟自打成年后两人便没有过?多联系,最多也就是在过年过节聚会的时候会见上一面。
他对沈肆向来都是极为礼貌的,虽然谈不上亲密,但?也是恭敬有加。
所以即使他今天其实并没有时间来赴约,但?也还?是应下了。
他刚下车,天空中就飘起了细雨,很快他的头发上就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像白雾般的雨珠。
他看向紧闭的大门,长腿一抬,走了过?去。
门上的铃铛微微一动,发出叮铃铃清脆的铃声,让人不禁抬眼看去。
现在店里还?有不少的客人,大多都是女性,抬头忽然看见一个西装革履,五官英俊的男人,自然造成不小的轰动。
魏延视线在店里扫了一圈,并没发现沈肆的痕迹,便开始想自己是否看错了店名。
正准备掏出手机走人的时候,余光一扫,与一双眼睛对视。
他动作一顿,瞬间了然。
他也不生气,不疾不徐地走到那人面前,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双手十指交叉,抵在桌前,似笑非笑?道?:
“真是稀奇,申小姐居然会主动找我,以前我记得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申云烟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心里早已分不清是厌恶还是愤怒。
在过去的两年里,几乎每天她都在尝试从这个人的身边挣脱,可兜兜转转到头来,却又不得不面对他。
“你把我爸送到哪儿去了?”申云烟冷静地问道。
即使所有人都相信她父亲已经被枪毙,她也绝对不信,这个人太过恶劣,信任值在她这里为零。
刚开始她也以为是如此,可反过头回来想想,她不信,她不信魏延真的什么动作都没有。
她父亲一定?还?活着!
魏延却勾了勾唇,把背靠到椅背上,慵懒道?:
“申小姐在说什么?魏某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