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那第一把丑丑的椅子是怀浮霜亲手给他做的,他即便是不喜欢,也断然不会当着他的面儿说出来的。
正如沧澜所说的,心意最重要,可他当时不知实情,辜负了怀浮霜的心意。
“王木匠问他为何不肯,仙尊却只说,他不喜欢。”
说到这儿,沧澜又道:“按理来说,仙尊不让说,我不该把此事告诉您,但我不想仙君和仙尊因为这点小事误会。”
白良玉微微垂眸,良久后才慢慢抬头道:“嗯,我知道了,还有一事……”
白良玉没忘记他原本找沧听来是为了打听什么,谢前辈随口提到的了尘仙门的事,指的肯定不是做椅子这等小事。
“了尘仙门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
沧澜闻声,面露难色,一时间只觉得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
白良玉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不说是考虑我的情绪,但你不说我就更容易想这些事,想来想去,只会更心烦。”
沧澜转念一想,仙君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都已经破例说了这么多了,倒也不差这一件事。
“白狐死了。”
白良玉一脸惊诧,没反应过来,轻声问:“白狐是?”
“是掌门仙尊云溟仙尊的灵宠。”
白良玉眸光微动,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一抹影子。
那时他刚穿过来,被姬长老绑去要用刑的时候,在关键时刻曾经站出来帮过他一次的,不就是白狐么。
可那白狐既是云溟仙尊的灵宠,修为应该不低啊,怎么会平白无故死了呢?
“它是……怎么死的?”
沧澜跟那白狐素未谋面,对他自然也没有什么感情,语气平淡道:“没见到尸体,据说是被人活生生抛开了胸膛,夺去了内丹。”
“而且,听说最近有好多灵宠都遇难了。”
白良玉听到这儿,想起不知现在何处的弦歌,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按沧澜的说法来推测,白狐之死应该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而且幕后之人肯定不会停手,肯定还会把魔爪伸向别的灵宠。
弦歌的修为应该不及白狐,而且弦歌还不会说话,万一遇到危险……
沧澜看着他那忧心的模样,以为他是在为白狐伤心,微微皱了皱眉:“仙君还有身孕,莫要太伤怀,云止仙尊和冯长老已经派人出去查了。”
白良玉微微颔首,心叹这幕后之人动手,竟然敢动到了尘仙门掌门身上,当真是胆大妄为。
“那个……我有些困了,你们先出去吧。”
“是,仙君。”
白良玉看着他二人从太古殿中退出去,过了许久,才闭上眼睛,开始学着怀浮霜教他的传音束给柏七和弦歌传话。
“你在做什么?”
原本正聚精会神的人被那一道清冷的有些不悦的声音打断,白良玉睁开眼,张了张嘴,想解释几句,可临了,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他咬了咬唇,心底有几分慌张。
他明明刚答应过怀浮霜不会用法术,会好好遵守规矩,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偷摸想用法术给柏七传个话儿却被怀浮霜抓了个正着。
怀浮霜那么在乎这个孩子,他……
“我,我……”白良玉紧张的结巴了两声,喉结微微滑动了下,才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就像是……听说了白狐的事,有点……担心弦歌,想给柏七和弦歌传个话,让他们小心些。”
怀浮霜蹙眉看着他,捏了一把汗,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担心,忍着气,放缓了声音:“我已经给柏七传信嘱咐过了。”
“那就好。”
白良玉笑着应了一声,看怀浮霜面上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于是便拉上了他的衣袖,轻声哄道:“我知道错了师兄,你别生气,这是特殊情况,我以后保证不会了。”
怀浮霜低头看了眼他拉着自己的手的模样,心瞬间软了,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几分,可嘴上还是不肯轻易绕过此事:“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