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自己身上都还沾染他身上略微有些苦涩,薄荷都无法遮挡的药香。
两人虽认识十年之久,可一向发乎情,止乎礼。
一想到自己昨夜可能在他怀里睡了一夜,谢柔嘉的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同裴季泽坐在床上讨论谁先起床这个问题。
且一向端方自持的君子竟然有赖床的毛病!
她抱着衾被要下床,谁知他却死死拽着不动。
眉目似雪的男人弓着腰腹坐在那儿,“微臣有些冷。”
都已经六月的天气,怎会冷?
她正欲说话,眸光落在他左耳耳珠处的咬痕上,顿时愣住。
不会是她咬的吧?
她抿着唇盯着他瞧了片刻,松开衾被下床。
待那抹高挑的胭脂色身影出了帐,背后沁出汗的男人掀开衾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瞥了一眼卷在衾被里雪白的元帕上,凝眉沉思片刻,咬破自己的指尖。
血珠子,顿时冒了出来。
谢柔嘉才出帐,就被早已侯在外头的侍女簇拥着去了屏风后。
她原想着裴季泽在屋里,自己在这儿沐浴实在不便,谁知屏风后后却是一道隔门。
穿过隔门,是一间单独的屋子。
才一进去,一股子淡雅的暖香扑面而来。
屋子正中央则摆放着一个冒着氤氲热气的木桶,里头是用牛奶与玫瑰干花浸泡出来的香汤
服侍的一侍女道:“驸马怕公主不惯,特地将原来的书房打通,供公主在此处更衣沐浴梳妆。”
谢柔嘉环顾四周,见里头的布置倒是极合自己的心意。
想来他为稳固自己的前程,倒是做得尽心尽力。
一旁的侍女忙上前替她褪去寝衣,服侍她沐浴。
谢柔嘉拿着一块帕子搭在眼睛上,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黛黛见自家公主一大早就一副心事重重,忍不住问:“公主怎么了?”
谢柔嘉迟疑片刻,问:“他昨晚回来时耳朵上可有牙印?”
“驸马?”黛黛一脸茫然地摇头,“奴婢也不知。”
谢柔嘉蹙眉,“你怎会不知?”
黛黛哪里敢说昨夜驸马大半夜都未归,正不知如何是好,恰巧见到文鸢入内,如同找到救星一般,“昨夜不是奴婢当值,公主不如问问文鸢姑姑?”
说着将谢柔嘉的话重复一遍。
文鸢想了想,道:“昨夜驸马回来时好好的。”
回来时好好的,那他又不能自己咬自己……
真是她咬的?
谢柔嘉脑子里乱哄哄,“他昨日几时来的?我怎一点印象都无?”
文鸢忙道:“昨夜公主吃醉酒,驸马回来时就一直服侍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