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成全大局,脏事只能自己和韩肃来做。
怕只怕到时事成,殿下得知事情真相,反而怪罪于自己。
没想到,太子自己也有这等心思?竟还是为了女人。
这就好办了……
张仲达心思电转,压低声线说:“殿下若想要娶郡主做皇后,臣……倒是有一计。”
“能有什么计策?这根本就是无解的事,父皇正值壮年,我……”也就是同张师傅,李瞻才敢说这些,但也不敢多言。
张仲达垂首附耳,在他耳畔说:“陛下病危,殿下若是登基,郡主就是皇后。”
“你……!”李瞻面色大变。
张仲达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可言:“殿下若是信任老臣,只需静待时机。”
“不可!”李瞻用力摇头,面色严肃,“张师傅休要胡言,你是我的老师,这话是要诛九族的!”
“臣知晓……殿下当做戏言便是。对了。”张仲达转移了话题,“我刚从侯府过来,那黄道长医术高明,小侯爷已经睁眼了。”
“表哥醒了?”李瞻忽地站起,露出喜色,“太好了,我这就出宫,去看看表哥!”
藏蓝色的马车前,挂着长陵王府的黑色府徽。
马车徐徐停在镇北侯府的侧门,林金潼穿着侯府小厮的衣裳,从马车上急匆匆跃下,大步到侧门前。
里头吱呀打开门来,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一把将林金潼拽了进去。
“元昭哥哥!”林金潼急忙追问,“你派人来给我传信,说元琅动了,可是真的?”
“是,”元昭也在笑,“他前几日就动了,昨日睁了眼,黄道长神医妙手,说是你写的两本医书,对兄长的病情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元琅醒了?他睁眼了?”林金潼忽地怔然,眼眸露出欣喜,“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当然,这是母亲特地允许的,你是我兄长的大恩人,便是我们镇北侯府的恩人。多亏了你,兄长才能安然无恙……”
元昭没说的是,昨日元琅醒了,先是声音干涩地喊了母亲,喊了父亲,再然后,又问了一句:“我睡了多久,金潼……他来过么?”
元昭立刻说来过:“他时常来。”
“当真么?我便说,那不是做梦。他心里有我。”
窗外树叶凋零,满园萧瑟。
韩元琅身上披着白狐裘,许久不见阳光的脸庞苍白,脸上的胡茬刚刚修整过,仍是剑眉飞鬓的一张俊朗容颜,阳光落在脸上,将睫毛映照得根根分明,燃烧一般专注,望见元昭将金潼引入院中,元琅大喜,招手便让小厮搀扶:“快,你扶我起来!”
元琅刚刚苏醒,那
()样大的创伤,他此时下地都颇有些困难,额头浮现汗水,撑着站在门边,见金潼抛下元昭飞奔而来,他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接住,怀里重量一落,元琅双腿顷刻间一软,倒在地上。
却意料之中地感觉不到疼痛,有些眩晕。元琅抱住他,眼底溢满温柔,如灼灼烈日,唤道:“金潼。”
“我是在做梦么,你醒了,你醒过来了,元琅,你醒了……”林金潼撑在他身上,高兴得语无伦次,忽地意识到,“你才刚醒!你的头!”
他急忙伸手去碰元琅的后脑勺:“疼不疼?”
元琅“嘶”了一声,露出牙齿笑,说:“起不来了。”
元昭站在一旁,目光躲闪,语气有些尴尬道:“兄长,我让府医过来吧?”
“不必。”元琅挥挥手,眼眸分明明亮,“元昭,你先出去一会儿。”
元昭岂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跑了。
林金潼欲要爬起,手撑在他的头侧:“元琅哥哥,你没事么?摔得不疼么?”
“有一点,没事,”元琅长臂一揽,又将金潼搂到怀中,低低地喊了他的名字,说,“就这样吧,想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