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潼一时屏住呼吸,呆呆的挨着他的脸庞,他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讷讷轻唤:“四叔……”
热气吹拂到李勍的脸庞上。
李勍喉结上下一动,凝在林金潼脸庞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可这“四叔”二字,一瞬将他拉回,眼眸闭了闭,胳膊用力一撑起身,脸上仍是平素的模样,低声问:“你自己在看什么书,棋谱么?”
林金潼方才反应过来,将书拿给他瞧,封皮上写着《焦氏易林》,李勍一看便知他看不懂,转身不徐不疾,从琳瑯满目的书架抽出一本《淮南子》。
“若是晚上无事的时候,看一看此书,比《焦氏易林》更适合你。”
林金潼坐在罗汉床边乖乖点头,目光稍稍下移,瞥见四叔腹间那块的衣袍顶出一大块来。
他知道那是什么,又多看了几l眼。李勍表面淡然自若,温声垂首道:“你裴桓大哥有事要办,金潼,这几l日,先让你天痕哥哥在你身边照拂你可好?”
“好,”林金潼点点头,又道,“其实我不需要人照拂也能行的。五叔说,天痕哥哥和裴大哥是四叔身边最重要的人,跟着我做什么?”
其实林金潼是不想被看着,裴桓就很喜欢管束他。
李勍误解,道:“你不喜欢你天痕哥哥么?”
若说不喜欢,他就果断将天痕带回去。再从长计议。
结果林金潼却说:“我喜欢的。”
李勍没了话说,目光深深凝视他片刻:“你裴桓大哥和天痕哥哥,潼儿更喜欢谁?”
林金潼是机灵的,假装思索,说:“我喜欢四叔!”
李勍抿唇不言,嘴角隐有一丝弧度。
大抵这话也是能讨他欢心的。
但林金潼下一句话,又让他僵硬了。
“对了,四叔,你这里没事么?都翘这么高。”林金潼伸手点了点,从罗汉床上探出半个身子,眼神晶亮,“用不用我帮你啊?”
李勍发现他在指什么,脚步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忍耐习惯了,连身体这么明显的反应,竟都可以忽略。
林金潼人很好地伸手过去:“四叔教过我,我知道怎么帮你。四叔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勍躲开他的触碰:“不必了。”他侧过身去坐下,顺手在罗汉床中央摆了棋盘,桌子高度,刚好可以挡住他的难堪,道,“跟我下一局。”
明明有事,却面不改色佯装若无其事,甚至还有闲心下棋。
林金潼摸不着头脑,他自己知道,这感觉分明很难忍,只要用手就能纾解,可四叔怎么不管,还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他只好盘腿开始和李勍下棋。
和林金潼对弈,李勍不需要费任何心思,给他喂子便好。他偏要忍耐过去,可林金潼在他对面,一托腮、一笑、一皱眉,都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李勍心不在焉地捏着棋子,
林金潼说:“四叔等等!我刚刚下错了。”他又要悔棋,顺手把李勍的手轻轻推开,打乱了棋局,林金潼又弯着眼睛朝他一笑,希望他纵容,不要介意。
不经意的触碰,叫李勍动作一顿,心头这把火,是越烧越旺。
天痕在外等的有些无聊了,百无聊赖地躺在了树上,方才透过窗,他也看见了那一幕。
心想,王爷这是在给他打样教学呢。
后面王爷突然关了窗户,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主子说话,也不便偷听,天痕只能躺在树上睡觉了。
天黑时,李勍方才走出房门,喊天痕过来。
朝他交代道:“每日早晚让厨房煎药给郡主,叮嘱他喝下,晚上烧五个汤婆子,半夜要给他换一回。旁的时候,就陪他预习功课。过几l日便要去学堂上课了,四书五经都没看过,可是会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