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益又给公司开了两个版块,是两项针对国内乃至国际未来五到十年的新需求新开发出来的业务,他没放出来之前,罗昆仑这个公司的ceo都不知道他在布局,现在局势已成,老板才把既成的业务交给他们这群打手,这战略能力,不怪吕瑞这种以前被圈养在特殊领域的天才都跑出来跟他干。“没用,给点吃的他就会满足吗?”姜益淡淡道:“公司新策略一出,殷姜就会对我制定新策略,他现在我看是打不服了,那我就往他身上加筹码,一层一层加上去,加到他背不动为止,到时候他就算不被我控制,也得求着我控制。”他不怕殷姜贪婪,他就怕殷姜不够贪婪。“你算他,他会不会在你算他的基础上算你?他要是真走了怎么办?他可比我们跟你的时间久,他比我们懂你的软肋多了,我看有时候他比你都最懂最真实的你。”执行官不能说废话,也不能说假话,但又不能简单粗暴把真话说出来,这真话还得包装一下才能讲,罗昆仑哪怕只是嘴里简单说起他们的事都觉得他的心好累。姜益没说话,他从兜里掏出殷姜吸剩下的小半包烟,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掏出一根,给自己点上,慢慢细细地小抽了一口。他现在确实不知道殷姜最终会怎样了,但有一点,他知道他的:他不知道他爱不爱殷姜,但这些年加上这两年,殷姜这个人和殷姜的气息,已经长在了他的命运和呼吸里了。他要殷姜。姜氏传出了要进军新领域的消息,于之弦一得到消息,就抄起了手机,边给老板打电话边往老板的办公室走。殷姜正在考虑工作上的事,没看电脑没看手机,晚了于之弦一步得到消息。于之弦一进办公室,都没放下手机,对着手机就道:“他从来没跟你说过?你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到?”老板之前就在电话里回答他了,他不知道姜氏要携重金开拓新领域的事。“没。”相比ceo的火急火燎,殷姜显得很淡定。“不可能啊,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私下已经盘算很久了!”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老板天天跟人睡在一起!“呵。”殷姜轻笑了一声。这就是外人对姜益的不了解了。姜益那个人,可能用好几年去想怎么完美处理掉一个人,但到他把这事说出嘴让人去执行,到那个人死中间都用不到一天。不过殷姜已经不畏惧这样心思缜密谁都不信的姜益了,得益于这些年被姜益玩弄于股掌的经验,而且他想向姜益索取的那些东西已经不在了,爱啊,依靠啊,陪伴啊,这些都不在了,他就要个钱,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没什么怕的。“那我们呢?我们要不要跟进?还是进去掺一脚合作?”于之弦扔掉手中手机,双手撑在老板办公桌前,眼神炙热。“哪样都不能,拿我们拿得起的,吃我们消化得了的。”殷姜平静看着于之弦,“按我们之前定的,别我的胃口没被他养大,你的养大了。”于之弦慢慢冷静,但姜氏所涉及领域后续的利益太大了,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大脑控制不住地为那些可能的以后晕眩。他是个商业人,他早就不缺钱过日子了,可有钱不挣,比让他去死还痛苦。“啊……”于之弦坐下,仰天咆哮了一声长吐了一口气,甩了甩脑子,让自己清醒了些,低下头来和老板道:“妈的,姜老板这是有毒,他太知道人性的弱点了。”“他会不会等着我逼你去掺一脚?”冷静下来,于之弦问。“会吧,不过也可能知道不成功,他知道我不会找一个能控制我的ceo。”殷姜还是一如之前的平静,他打开电脑,搜了有关于姜氏这次新闻的所有新闻,边看边道。“您和他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于之弦还是不死心,想榨取老板和那人关系期间所能得到的最大价值。“随时会撕脸的那一步。”殷姜是个好老板,对下属的话有问必答。“我知道您是为了钱回去的,”于之弦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他是听大师的话为了保命。您是为钱我知道是真的,但我不知道他对您的需求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中间,难道没有您对您的感情吗?之前他确实挺对不起您的。”他们这一圈人都知道,姜老板为了绚烂夺目的小三小四小五打过殷老板,还不止一次两次。当然了,殷老板也是个手脚功夫好的,也把姜老板打得住过院过。但两人打来打去,没人报过警,有警察看到新闻上门,姜老板躺在医院还嘲笑人家警察太闲。这俩人之间要说没感情,鬼都不信。ceo这是想拿“感情”这张牌变现的心不死啊,殷姜把心思从新闻中抽出,回答他这位他用诚心和高薪聘请回来就打算为公司鞠躬尽瘁的忠诚员工:“他从没有为对不起我愧疚过,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脑子里不存在这种对我有益的意识。”“这么说吧,我可以是他爹,可以是他妈,甚至爹妈都是,你见过有几个打爹打妈还自己哭的坏孩子?这个不孝子,只会觉得我给他的不够,哪怕现在装成了一副痛改前非了的人样,但他内核里的东西没有变过,并且哪天他要是从我这里连本带利讨回了他要的,他还会把我踩在脚底下,洋洋得意跟我说:让你妈的得罪我。”老板很淡定的说完,还朝于之弦笑了一下,笑得于之弦的心突突的,“在姜益那里,及时套现,套完就走,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于总,相信我,我知道怎么拿好我跟他之间的那根我能全身而退的线。”意思就是这事老板顶着上,下面的人就别自作聪明上去送死了。姜益凶恶残忍的手段也是很多业内知情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于之弦也是知情人之一,老板的话,让他看着钱发热的头脑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唏嘘了一声,道:“您也怪辛苦的。”“不辛苦,”下属没问题了,殷姜继续看新闻,嘴里无所谓道:“二十年就打了一个怪,就算打不赢,但弄死他的招,我想了一肚子。”老板神情淡淡,看起来无比的理性又淡定,但于之弦从他淡然的口气里,莫名听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办公室是不能呆了,于之弦站起,想跑了,“那我回去工作了。”“嗯。”这晚殷姜在公司加班,晚上他父亲还来公司陪他吃了个晚餐,吃饭的时候老头儿没说话,要走的时候问到殷姜要加班,他欲言又止,等殷姜抱着他的肩膀送他到电梯门口,老头儿还是忍不住问了有关于姜益的事,“你大伯他们今天没找你吧?”殷姜摇头,老头儿又问:“没找姜益去拍臭马屁吧?”这个殷姜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估算了一下,应该是至少是打了个电话的,殷姜的大伯二伯对钱的热爱,也远远胜过爱他们的老婆情人儿女,于是他跟他爸道:“你这几天要是身体好,心情差不多,就去他们两家多坐坐,吃个饭。”这是去了,又拿他儿子去套近乎,老头儿瞬间沉下脸,脸臭得不得了,青着脸进了来了的电梯,他很不高兴,进去后还非朝儿子挤出了一个笑,道:“你也忙吧,早点睡,不想回就到公司睡,你加班他还能来公司碍你的眼?来了也叫保安说你不在。”老父亲下面还有事要忙,老了气性大对老头也有好处,憋屈了大半辈子,老了有儿子撑腰,各家都可以去闹,把前半辈子忍的气都撒了,这对身体好,殷姜淡定点头,“好,你先回去,司机在下面等了。”“哦。”老头儿气轰轰地走了。他走不久,楼下来了辆车,保安室的电话很快到了行政这边,行政这边很快转到了于总手里,下班回家陪家人的于总在听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往家里门边走,边走边跟行政道:“先不放,我先问一下老板,你等我消息。”说着他就给老板打电话,出门那一刻他魂不守舍,穿着拖鞋就出了门,他老婆叹着气拿着他的皮鞋在后面追他。殷姜接到电话,于之弦已经在车上了,殷姜听到他那边的动静,听到他已经往公司赶了,他笑了一下。“他今天来,就是做给我,我们公司的人看的?”于之弦一听他的笑声,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嗯。”这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殷姜问于之弦:“你确定你要回来?你要是今天跟他见面,后面你的事就要多了,我不觉得我给了你这份要直接面对他的钱。”于之弦不知道,他叫帮他开车的老婆把车停到一边,他和老板道:“我想想。”“好。”老板那边挂了电话,亲自给行政那边打去了电话,和行政道:“请他上我那边的电梯。”“是是是。”行政那边一通忙,诚惶诚恐把姜氏的老板和姜氏的两个高层送到了电梯里,电梯上面董事长总裁办公区,殷姜已经在电梯门口等着了,电梯门一开,姜益一看到他,脸色缓和,伸出手来搂着他的腰,嘴在他头发上碰了一下,道:“你没回家,我今天刚好去了公司一趟,打算回家的时候听到你没回去,想着你应该是在加班,就过来了。”殷姜任由他搂着腰,和他身后的姜氏ceo和clo一一握手。他早上才问的法律问题,晚上姜益就把他们公司的首席法律官送来了。他们公司这时候还在公司加班的也都出来了,站在走道里看着他们这一群人,姜益搂着他的腰,还朝他们微笑。这局,姜董暂胜。姜益的钱名,众所皆知,再加上他曾参与过两次有名的金融大战,名声在外,殷姜公司里的员工很多还是姜益的崇拜者。要打破这种崇拜,就是姜益掉下神坛,殷姜从不在意一时得失,这曾经是他的短处,但有时也是他的长处,他完全不在乎一路带着姜益去他办公室,那些迫不及待朝姜益伸过来的手。姜益在外面人模狗样,来手就握,还附送微笑和简单的问候,无比亲切。他从来没来过殷姜新成立的地盘,这是讨好殷姜,那也只是表面,那些人他早就想换了,不过是趁“殷姜”这个名头换一波血,传出去还能得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名头,要是殷姜是个爱虚名的,被感动得要死要活,那就更妙了。可惜殷姜油盐不进,就算被姜家的小姑娘堵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不感动,殷老板连脸色都没变过一下,连声嘲笑都不曾发出。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不间断一直折磨你很多年的人,而你最了解的人,也是那个一直折磨你让你磨光了爱恨的那个畜生。这是殷姜认为的他和姜老板之间不用说出口的但心有灵犀的一个共识。“对不起,”姜老板话一出,黄德尚不等殷姜说话,马上接着站起来弯腰道歉:“之前多有得罪,我也眼高于顶,没把除老板之外的的任何人看在眼里过,但以后我会注意,除姜老板之外,您的话和您的态度我的也会慎重考虑的。”黄德尚这腰一弯,弯得很贵,因为他爹位高权重,有真材实学的太子爷只给姜老板打工,看不起殷姜理所当然,不给殷姜面子也很正常,因为值得他给面子的人没几个,这腰今天弯下来,那真是给足了姜老板面子了。殷姜由此回头,朝姜益道:“你给他什么了?”姜益当即笑了出来,还笑出了声,还在殷姜脸上亲了一下,笑道:“给了股权,还求了他。”黄德尚被姜老板说得也笑了,坐下来正要和殷姜开个玩笑,却见殷姜转过头来,平静漠然的看着他,先开了口:“你们觉得很好笑?”这就没意思了,黄德尚脸上的笑当即没了,冷冰冰回道:“要不呢?”姜益脸上的笑没了,他正思考着是不是要撤的时候,又听殷姜刺激黄德尚道:“你爸知道你对姜益言听计从,连狗都做吗?”黄德尚当下就笑了,他冷笑着,带着怒火看向姜益,“你看到了,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就会把你身上的手脚都砍断。”姜益点点头,和黄德尚道:“知道,因为我砍断过他的手脚,仇不报完,你和我身边的人都得受着,来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是说过了,黄德尚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