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缃高举酒杯,冲高台之下落座的天杀门一行人遥遥举杯,说了一通客套话。
无疑就是表明交好之意。
哪知,才刚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一道利落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高台之下飞了上来。
年轻侠客一袭张扬的暗紫色劲装,一头鸦黑的青丝以红绳高高束在脑后,露出白皙俊秀的脸庞。
整个人意气风发,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剑,漂亮又锋利。
他傲慢地微微抬了抬下巴,清亮的双眸直勾勾地看向阮糖。
视线触及那比平日还要明艳昳丽的容貌时,白玉似的耳垂猝不及防地红了。
刚刚在台下看不分明,只觉得阮糖今天这一身是那样好看。
又见阮糖被那两个男人纠缠、拉拉扯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要不是被同门按住,他早就飞上来了。
现在宴会开始了,大家都规规矩矩坐着,再没人拦他。
他就大大方方来找阮糖了。
她比自己昨晚梦到的还好看一万倍。
锦棠定定地看了会儿阮糖,提着剑又上前一步。
红着脸开口,竟笨嘴拙舌起来。
“阮糖,我、我是天下第一,也是武林第一门派天杀门门主——”
他咬咬牙,脸更红了。
“我以整个天杀门为嫁礼,你……你可愿……娶我?”
说完这话,那张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脸,早已红霞满布。
阮糖呆了呆,半晌才发出一声疑惑的:“诶?”
阮糖身侧的素羽蓦地沉了沉脸色,眼含杀气,瞪向锦棠。
绿意却是陡然苍白了脸色,仿佛风雨中飘摇的小花,紧紧咬着下唇。
——锦棠竟别有身份……那,情敌之中,只有他,当真出身卑微……
他顷刻红了眼眶,心口仿佛破开了一个大洞,冷风直灌。
他满是不安全感,下意识想去牵阮糖的手。
却被一声怒喝打断了。
阮缃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狠狠将刚刚敬酒的白玉杯摔在地上。
怒声喝道:“放肆!”
“朕的妹妹,是你一个江湖草莽说嫁就能嫁的?!”
阮缃盛怒之下,只觉得脸疼。
刚刚他还在想,锦棠在宴会上应该是不敢做些什么。
何止是不敢做些什么——
是该问,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