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下唇,苍白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凄苦惶然。
“阮糖,你说过,今天晚上是专门陪我的。”
“不能见了别人,就忘了我吧?”
素羽甚至自降身份,说出这拈酸吃醋、争宠的话。
“——以前是我不知好歹,对你冷了些。你才来寻他吧?”
“说到底,他不过是……眉眼与我有几分相似罢了。”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好受一些的解释。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回来了。
他勉强笑了笑。
素羽自知美貌,笑起来定是极好看的。
他要阮糖多看他一眼,兴许就会念着点他的好,不再看别人。
“素羽……知错了。今后定会尽了正夫的本分,好好待你。”
他今夜对阮糖说的话,比他过去一年说的还多。
句句都是他从未有过的掏心掏肺。
连他自己都惊觉,他竟不知不觉陷得这么深了。
可一抬头,却见阮糖像是在走神。
桃花眸明明灭灭,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看看锦棠。
秀眉轻蹙,像是在思考什么极为困难的问题。
并没有把他刚刚的话听进去。
素羽的一颗心瞬间毫无止境地往下沉。
绿意脸色苍白地呆坐在原处,连指甲深陷柔软掌心都未曾察觉。
他也是以色侍人的,可有素羽与锦棠这两位绝色在,他自诩的美貌都显得黯淡无光了。
他要如何留得住殿下的芳心?
他又惶恐又嫉妒,还带着几分幽怨。
怨只怨殿下爱美人,心比江河还宽,装了一个又一个的美人,还不嫌多。
他红了眼眶,咬着下唇,凄然地看着阮糖。
墨玄也伫立在远处,一双清峻深邃的眉眼沉溺在阴影里。
他垂眸见到酒杯里自己的倒影,唇角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们个个天人之姿,他不过一介武夫,空有这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却是半分秀美风姿也无。
又拿什么和他们争?
墨玄有一瞬间甚至产生了疯狂的念头。
他真想当场剖出自己的心给她看,要她不看他的脸,看看他的心吧。
他的心上都是她。
“堂堂正夫,和一个妓子争风吃醋,不是自降身份么?”
绿意在一旁轻嘲挖苦,实则暗暗拱火。
最好他们两个吵起来,让阮糖不胜其烦,才会知道他这般乖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