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去跟青蓝哥住吗?”唐怀芝眨巴眨巴眼睛,殷切地看着阿沅叔,“真的吗阿沅叔?可以一直住吗?”
“嗯,可以。”
阿沅叔把帕子收回来,用手捧着碗,掂了掂碗里热奶酪剩下的重量,又给推了过去,“再吃点,还有这么些呢。”
“你娘亲本来就是想让青蓝照顾你的,那时候怕他年纪太小,照顾不了,送你来姨母这里呆了两年,这会儿他也该十六了,以后啊,就让他带着你。”
提起他青蓝哥,唐怀芝总是一箩筐问题,都两年没见了,小孩儿心里特别想他青蓝哥。
有时候晚上睡觉,都得跟姨母念叨老半天。
先说青蓝哥这么久也不来看自己,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赌气说再也不跟他好了,被子一裹,小嘴撅到天上去了。
等快睡着了,又迷迷糊糊地改口,说跟青蓝哥天下第一好,娘亲都得往后稍。
气得姨母直拍他小屁股,说他是他青蓝哥的黏黏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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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往南,冰雪消融,烈日抛下一团火。
京城九月刚凉快几日,便又热起来了。
抓着秋老虎的尾巴,大街上飘满了金黄细碎的桂花。
酒楼旁边的小窗口往外挂出招牌,说是今儿刚来了一批冰,有冰酥酪和樱桃碎冰沙卖,是今年最后一批了。
贪凉的人挤挤攘攘,在小窗口前排着队买冰,不时有人高声催促。
酒楼伙计出来,喊着稍安勿躁,嗓子都快喊冒烟儿了。
斜对面的归德将军府门口站了一队人,丝毫不受旁边市井喧闹的影响。
为首的个子最高,身穿银色甲胄,黑色斗篷系着规整的带子,上面是用银线绣的大片纹样。
肩膀宽阔挺拔,腰上缠着蛇纹交错的黑鞭子,一副将军的长相。
便是那种扔在人堆儿里,第一眼就能瞧见的人,惹眼又威严,跟他对视一眼,免不了要打个寒战。
他又实在长得俊,让人忍不住把眼神往他身上瞄。
远处排队的人中,不时有人往这边看,并聚在一起低头跟同伴议论。
“大白天见鬼了嘿,罗将军这是等谁呢?”
“是啊,快站一晌午了。”
“没听人家说吗,这是一尊凶神转世,就这个等法儿,圣上都没这待遇。”
“我家姐夫说,前几日他还在朝堂上跟圣上对着干来着,也不知道有什么没挖出来的背景。”
“那这等的人肯定来头不小。”
“哼,不是个老祖宗,那便是要被送去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