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想想:“倒也没有。以前我祖父和公公在的时候还行。自打去年我公公去世,没人管得住她,她才敢把对我的厌恶摆到明面上。这期间顾承礼一直在这边,而我怕他担心,只报喜不报忧,顾承礼信以为真,结果事实完全相反,我还差点丢了性命,他一时接受不了,才,刚刚才跟疯了一样。”
林师长忍不住问:“你之前没跟小顾说?”
“我们娘四个一个比一个瘦,我不说顾承礼也知道。再说了,打架的事都过去了,说不说都一样。他为人子的,又不能真打他娘。”沈如意道:“我寻思着只能我出面,等她找来再说也不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杨红梅不禁说:“这事都怪梅大姐,哪能不声不响的就把人领进来了,又不是她婆婆小姑子。”
“要是她婆婆小姑子,她得装不知道。”
不知谁说一句,众人连连点头。
沈如意下意识想说,算了。又怕众人回去冷静下来,觉得她和顾承礼太狠,“她不喜欢我,我知道。”
“不喜欢你?”杨红梅忙问。
沈如意不答反问:“嫂子不知道?十年前顾承礼刚调到这边,梅大姐就要把她闺女嫁给顾承礼——”
“还有这事?”杨红梅脱口而出。
沈如意看向其他人:“你们也不知道?”
有人开口道:“隐隐听说过,我以为她介绍的是别人,原来是她家老二。”一脸抱歉的看向沈如意,“害得我险些误会你。你说她干的这叫啥事啊。”转向林师长和姚大姐。
林师长到这边堪堪五年,对于十年前的事是一无所知,还真不好发表意见。
姚大姐也不好掺和,把书递给沈如意:“小顾该等急了,快回去吧。”
“啥书啊?”
半大小子好奇地问。
沈如意看一下:“古诗词。”
“又是诗?”杨红梅不禁说:“小顾可真喜欢诗词。”
半大小子很失望:“还以为是故事书。”
“诗词也有诗词的妙。”沈如意道:“比如李白的《将进酒》里面就有写到‘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指着东南方向。
众人愣了一瞬,随即想到那边正好是大海。
杨红梅不禁轻呼:“离咱们这么近啊?”
“不是近,而是源于生活。”沈如意一边走一边说:“比如‘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个咱们都知道。再比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个我知道,老师讲过。”半大小子忍不住说。
沈如意问:“我要是这么说,是不是突然发现诗词也挺有趣的?”
几个小孩连连点头。
林师长不禁说:“你和小顾不愧是夫妻,小顾也说过类似的话。小沈,回去让小顾好好学学李太白的洒脱,苏东坡的豁达,别总想着过去,人得往前看。”
“我知道。”沈如意打开门,对上四双眼睛,不禁往后退一步。
顾承礼连忙抓住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整个人放松下来,往前趔趄。
沈如意扶着他:“咋了?别吓我!”
“娘,爹害怕你有事。”小牛开口,“你咋又把门锁上了啊?”
沈如意朝顾承礼腰上拧一下,顾承礼顿时精神了。
沈如意扶着他站直:“我怕你爹杀人。”转向顾承礼,“我跟你说过以后不再忍她让她,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你不懂……”顾承礼使劲摇头。
沈如意道:“你不说我肯定不懂。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承礼张了张口想和盘托出,又没脸说,而且说了她也不信,她是无神论者。还有可能觉得他被钱绿柳跟顾绒花气疯了,给他扎针,送他看西医。
“她那种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顾承礼想了想,“被她黏上,比被屎糊上还恶心。”
沈如意赞同他的说辞,随即发现不对:“你知道她那样,爹死后还让我们在老家?”
“我——我以为以前是因为没钱,后来给她那么多钱,爹活着的时候她又没闹过事,就以为她懂事了。”顾承礼以前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谁知她……”不禁叹了口气。
沈如意心说,果然被她猜中了——顾父以前跟沈老爷子说的那些事都是经过加工的:“谁知她越老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