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惟江转过了头,趁众人都在往手术室张望的时候,时引捏了捏喻惟江的手指,在喻父转头的时候,他又很快松开了手。
时引不知道喻惟江跟他母亲的关系如何,但他讨厌任何人在情感和道德上绑架他,更何况这些所谓的母家亲戚有什么资格。
“没事了。”时引对喻惟江笑了笑。
喻惟江看着他的眼睛,半晌,问:“吃晚饭了吗?”
两小时后,吴敏转入病房,在这两小时内,母家亲戚和吴式集团的上层领导陆续离开,喻惟江吩咐姜霖给时引买了晚饭。
时引说没有很饿,但喻惟江还是要求他填饱肚子。
“你不吃吗?”时引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吃一份打包的牛柳盖浇饭,喻惟江的爸爸就在旁边,他有点不好意思,吃得很拘谨。
“我不饿。”喻惟江说。
“朋友吗?”喻父忽然问喻惟江。
时引呛了一下:“咳咳……您好,叔叔。”
喻父点了点头,起身道:“我进去看一眼。”
走廊里就剩下喻惟江和时引,时引朝病房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喻父走进去后,伸手抓了一下喻惟江的手。
“你的手好冷。”
喻惟江反手将他的手包住,手指错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直到喻惟江的父亲从病房走出来,时引才紧张地松开了喻惟江的手。
“她想见你。”喻父对喻惟江说。
喻惟江起身走进了病房。
吴敏躺在病床上,额头包着纱布,她虚弱地看了喻惟江一眼,情况看上去没有喻惟江想象的那么糟糕。
喻惟江毕竟是她亲生的儿子,人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第一反应想到的还是自己的至亲。
吴敏从来不否认自己对喻惟江的苛待,但她自私,也很冷漠,她在最脆弱的时候仍旧会以母亲的身份绑架喻惟江:“这几天……陪陪我吧。”
几分钟后,时引看到喻惟江跟喻父从里面走了出来,喻父对喻惟江说:“我可以帮她请护工,你不用有负担。”
“不用了,我照顾她。”
喻父皱了皱眉:“随你。”
喻父临走前看了时引一眼,时引莫名紧张,跑过去问喻惟江:“你是不是要留下来陪她?”
“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说不上不喜欢,只是没什么感情。”
“你其实可以让护工照顾她的。”想到喻惟江被雪藏是因为他妈,时引就对她很反感,“你不要那么心软。”
喻惟江没想到时引会说出这种话,不由得笑了一下:“我以为全天下最心软的是你。”
“啊?”时引没反应过来。
“我不心软。”喻惟江终于忍不住吻了时引,炽热、绵长。
喻惟江离开了他的嘴唇。
时引的呼吸有点重。
“说到底她还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要负起责任的人里,她也算一个,”喻惟江看着时引,“但仅限现在。
“但是有些人要终身负责的,比如你。”
喻惟江的性格中有很多吸引人的特质,而强烈的原则性是他最迷人的特质之一,这种特质会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矛盾,有时候淡漠,有时候深情。
他会憎恶,也会敬爱。
他的内心棱角分明,但是时引愿意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