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米点了点头:“记得,当时可吓死我了。”
“对,我想说的就是,那时候我也没觉得疼,所以,你能理解了吗?”
“嗯…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会疼呗?”
“是这个意思。”
纪来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喵呜,我明白了。”
悠米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接着,她从纪来怀里跳出来,然后四下张望了一圈,毛茸茸的小脸上竟浮现出了担心的神色。
“那…怎么办啊?这地方应该也采不到什么草药…你会不会…”
她重新看向纪来,声音里已经带出了哭腔。
虽然在现实世界,发烧不是什么大病,吃点儿药,打两针也就好了,最多是输几天液,但在这个世界,这样的医疗条件下,发烧,可能真的会要了人的命——也难怪她会是这个反应。
“啊…不会,不至于啊,就是发个烧,”纪来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但他看出了悠米的情绪不对,“我先睡一觉看看,也许自己就好了,你放心啊!我没那么容易挂。”
悠米又盯着纪来看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以示同意。
“那你要是夜里难受,就喊我。”
“好。”
话毕,纪来解除了雾气,决定今天睡在地上。
因为这附近的地面都是热的,比浮在空中要暖和得多。
抱着悠米在地上躺好,他又身上凝出了一层雾气来,就好像盖了一床被子。
虽然没多大用,但好歹能抵去一些寒风,保持一点温度,万一能对身体起到修复作用,就更好不过了。
…
这一觉,纪来睡得并不安稳,虽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但每当他要进入深度睡眠,那股来自身体内部的寒冷就会把他给生生拽回来。
此外,他还做了一场梦。
那场梦更是让他直接从梦中惊坐了起来。
这时候,远处的天空已经犯起了鱼肚白,他也就没再躺下。
好在经过了这一夜不怎样的休息之后,他的体温已经降下去了很多,起码感觉上没那么冷了,但那场梦,却让他的心如入冰窖。
其实梦里也并没有什么骇人的东西,但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真实的恐惧,源自对未来的恐惧。
梦的开始,是他在雪原上和一群螳螂对抗,然后他凭借着雾气,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胜利。
胜利之后,自然会庆祝,而作为这场战斗的功臣,他理所应当的发表了演讲。
在演讲开始之前,一切都还算正常,直到演讲正式开始——他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和自己脑子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有另外一个人,接管了他的声带。
于是,他开始拼命地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而且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的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到了梦的最后,他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他的意识依旧存留着。
这场梦让他想起了作为‘容器’的自己的结局。
最开始他还不能接受,后来他觉得自己能够对抗这种侵占,但在梦里,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抗那个接管他身体的人。
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绝望,旁人无法插手的绝望。
悠米醒过来之后,听了他的描述,也只能用这是一场梦来安慰他,空洞、乏力。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悠米跟着一起徒增烦恼。
那场梦的真正含义,只有他自己明白,也只有他才知道,这可能就是自己的未来。,